且芷不疑有他：“好。”
玉弦独自入殿先查看了看地面，玉石光洁，并没有东西掉落。
“娘娘——”她往前走了几步，对着床榻轻声唤道。
殿内静悄悄，半点回应也无。
玉弦缓缓撩开了纱帐，沈沉瑜平躺在那儿，人似睡得香沉，动也不动。
“娘娘。”玉弦又唤了一声。
沈沉瑜依旧不动。
玉弦这才倾身去看她，敏锐地觉察到了她过于安静的呼吸，表情变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稍后，她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掐了下沈沉瑜的人中处，见无反应，心中的猜测渐渐成了实。
她也不再打扰沈沉瑜，脚步快速从榻前退了出来，缜密地寻找殿内能藏人的地方。
除了梳妆镜台，她几乎将衣橱与屏风内外都找了个遍。
“玉弦姐姐。”且芷听不出里面的动静，又见她在殿内留了好一会儿，不由推开了门。
玉弦正好关上了衣橱，回头看她进来，也不惊吓，只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道：“我看娘娘睡熟了，便整理一下娘娘平时穿的衣裳。”
且芷一直跟着玉扇料理沈沉瑜的膳食，知道衣饰这方面都是玉坠和玉弦在做，也不多想。
“娘娘还好吗？”怕惊醒沈沉瑜，她用唇语问道。
玉弦冲她点点头，蜡烛已经燃了一半，烛心发出“滋滋”的声响，玉弦转身绕过去，取了剪刀减去一小段。
殿内很快重新恢复了安静，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对且芷道：“我们出去吧！”
且芷看看光洁的地面，见玉弦一句多余的话也无，心知没事发生，便乖巧地跟她退出了门。
玉弦关门前，却是不动声色地留了一条浅浅的缝隙。
且芷没有注意到她这细微的动作，三更天后，睡意一阵一阵地袭来，人也不住地点头。
玉弦看见她这模样，笑道：“去睡会儿吧！我守惯了，等你醒来再来唤我。”
且芷想推辞，但控制不住睡意，便感激地去了阁间的睡榻。
等她走后，玉弦又将缝隙稍稍拉开了一点，不至于有声响。
殿内仍然静悄悄的，没有任何身影出现，玉弦却不敢懈怠，透着门缝一眨不眨地观察，可直到天亮，沈沉瑜自然醒来，也不见再有异常。
……
屋顶上，少年斜躺着观看皇宫的日出，聚敛了周身的狂妄，安静美好地就如一个孩子。
天气越来越暖，四月的风吹过绿意盎然的大地，他目光闲闲地眺望远处的风景，火红的朝阳沐浴在他身上，与那件红色的外衣融成了一体。
匕首在他手中不断被抛起又落下，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他以为沈沉瑜会动那名宋婉仪，便躲在后宫等了一天，却不想白费了功夫。
他平生最缺乏的就是耐心，晚间便又入了凤藻宫，见她在做什么长命缕，想要送给皇帝，简直想耻笑。
不仅虚伪做作，且庸俗。
惬意地观赏着晨景，少年抵着下巴，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可让他就这般出宫，却又不甘心。
手中的速度减慢了下来，少年低头去看那只匕首，看着锋利，实则不如真正的兵器。也只有这种精致不中用的东西，才能做女人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