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帮道德傻子开门,刚刚颓靡的氛围让我没办法马上提起精神。威猛先生打一个很大的呵欠——从嘴型到声音都很大的那种。我看着上半身被雨淋湿、下半身湿了一半且气喘吁吁着的道德傻子。
“出……出……”
一阵猛烈的枪声响起,接下来是第二阵,不用道德傻子说了,肯定出事了。威猛先生把手枪的保险解开:“温瑜,去把阿青的刀拿上,我们前门见;梅子!看好怜樱,我们回来前你们不要出去。”
我跑到柳青的房间里把她的刀学着她的样子挎到背上,本来还想学着威猛先生的样子把我的枪保险也打开,但我没做到,我看到了威猛先生的手势,但我不知道手指应该放到什么地方。雅各布走出来:“haveyouheardsomething?”
“yeah...yeah,sound...soundslike...”我实在憋不出来,“是枪声。”
“枪声?”雅各布的瞳孔放大,他也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在,在哪里?”
“大门,大门那里,一起去吗?”
“你的,枪,给我。”雅各布把放在玄关处的斧子别好,再跟我讨过我不会用的杀人器械,像威猛先生一样娴熟地打开保险,很不客气地直接插到自己腰带上,“okay,let'sgo.”
我们来到营地门口,其他居民不约而同地站在了他们的单元楼门口,好奇地看着正往枪声的来源奔着的我们,团座和柳青已经到了,他们手里抬着步枪,射击着门外的什么东西。
“怎么会这么多……”我来到柳青身后,听到一个士兵这么说一句,其他人抖沉默着,只有枪声和雨声在空气里回荡——可能雨声已经完全被枪声盖住了,反正我只能听到那些器械的轰鸣,但听不到雨水落到地上的声音。
“青……怎么了?”我很大胆地用单字称呼面前的女人。
“丧尸,”她把眼睛从准星上挪开,枪口喷吐着的火焰也熄灭片刻,“拿把枪,把它们处理了。”
“用枪……不是把别的也吸引过来……”
“我他妈知道!”柳青吼一声,“自己不会看看外面有多少!?不用枪难道要等到丧尸把墙推倒了再用?”
我往外看一眼。
我马上就因为往外看的这眼而后悔了。
“茫茫多。”我只能想到这三个字。
茫茫多的丧尸,在一眼茫茫的雨水中往我们这边涌着。柳青把她腰上挂着的手枪取下,打开保险,交给我:“没子弹了跟我讲。”
火光又闪耀起来,她的肩膀被后坐力一次又一次地往后推。威猛先生一个弹夹打完,直接从旁边的士兵腰带上扯一个弹夹到手里,拍到枪中。雅各布被绷带缠满的脸被雨淋湿,倒不是想想象中那样沁出血液。
“团座!太多了!”张彪又打完一个弹夹,他双腿中间的弹壳绝对不止一个弹夹。
“别他妈给老子废话!带五个人把子弹搬过来!”团座边吼边开枪,“全他妈给老子听好了,只要在这的人谁都不准往后退!子弹打完了用刀!刀断了用拳头!拳头残了用脚、用头、用嘴!一个丧尸都别他妈给我放进来!”
他陷入了疯狂,我可以理解,这可能是他军旅生涯中最壮烈、最绝望的一战。这场战斗不一定会名留青史,但可以让他石沉沙场,可以让他以一个战士的姿态终结他的生命。当然,我不想,但我们有希望——我们有足够的弹药储备,我们可以用枪械把这些丧尸全部射成筛子。
“there'stoomuch!”雅各布喊一声。
“shoutup!youasshole!”威猛先生马上用吼叫回敬。
我看不到这些丧尸的头在哪里——我是说队伍的头,我甚至不知道我们要打到什么时候,我看着他们机械地扣动扳机,看着雨水从柳青的发沿顺着几根头发流下。我的手酸了,被后坐力震酸的,我估计再过上十多分钟——最多半小时;我的手就会离家出走,不再听我的控制。她们会像死了一样,要么保持着死前的姿势,继续木木地握着枪,要么会直接颓下来,任我怎么用力都抬不起来。
“阿青!阿青!”团座叫几声。
“说!”
“十五岁以上六十五岁以下的,所有男人和愿意来的女人,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