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间，春日照北城，晨光清和。
床边一道混着酒气和宿醉的身影动了动，李清歌一手扶额一手压着枕头，缓缓撑开眼，四壁的花窗格子还泛着重影。
她晃晃悠悠地爬起来，伸手四处摸了摸，褥子是暖的，竹编的枕头有些硬，衾被……衾被……
没盖被子……
李清歌探到身侧，一下摸到了一条手臂……
“我去！”
她一个激灵弹起来，便看到一身菱纹锦袍的姬如晦正和衣躺在床上，似乎还沉沉睡着，手臂就搁在她枕头底下。
“你怎么会在老子床上？！”李清歌抓狂大叫。
这一叫，十分有效地叫醒了姬某人，耳廓微微翕动后，他一个潋滟生波地睁眼，狭长的眸子迎着晨光，仍带着几分半醒的慵懒。
“几时了？”他问道，并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
“不、不知道……”李清歌结结巴巴地看着他，暗自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确定都还好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姬如晦坐起来，瞟了几眼她的小动作，说明道：“你昨儿喝醉了。”
“放屁！”
李清歌死不承认地骂道，利落地从床上蹦起，跳到床下，“就那么一坛子酒，老子怎么可能喝醉！”
“你确实喝醉了。”姬如晦掸了掸自己丝毫未乱的锦袍，再次肯定道：“还拉着本大人的袖子不放……”
他咬重了最后三个字，道：“一晚上。”
李清歌眼皮子跳了三跳，看着姬某人那张不甚在意，又略显微妙的脸，不得已挤出了一句话，“是、是吗……这应该算是办差失误……失误……”
“将、将就你了……”
她僵硬地说完，爬到桌边，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水，醒了醒神，心里才不那么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