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暖阳高照，锦窗上几枝梨花絮白如雪。
李清歌悠悠然醒来时，第一个恢复意识的不是视觉，而是嗅觉。隔她不远的透雕圆桌上香气缭缭，绕到了床边。
“有吃的……”
她半睁着眼睛坐起来，迷迷糊糊飘到了桌边。
首先入目的是一只点心盘子。
“蜜渍蒜梅，香糖果子，松仁栗子糕。”
一碰到能下肚的玩意儿，李清歌瞬间清醒了，盯着碗碟一个一个数起来，“牛乳面茶，糖米熟藕，虾鱼包儿，胡麻糯米粥……”
“还有杏酪和苏州有名的三层玉带糕！”她彻底睁开眼，咽了咽口水。
老混蛋就是老混蛋，一点也没忘了她喜欢吃什么，这么多吃的，每一样都很对胃口啊……李清歌用手在衣袖上蹭了蹭，不知从哪儿下手。
甚至连自己刚刚死里逃生，现在身在何处都忘了。
玉带糕还没放进嘴里，门口突然有脚步声，李清歌稀里糊涂地转过身，便看见赵冥站在了自己跟前。
她盯着面前的衣摆看了一瞬，仰起头，这才对上他的目光。
放大版的老混蛋也看着她，神色清朗，眉目一如昨日，却较之六年前越发多了几分沉稳，显得深不可测起来
小窗上微风吹过，拂起他身侧的衣袍，似是飘在了人心上。
从小到大六年未见，骤然相对，还是有些生疏的。
“你……”
不知怎的，李清歌有点慌，将嘴里的玉带糕呸了一口，吐出来。
赵冥仍旧静静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什么，巍然不动的模样缓缓迫出一阵威压，让李清歌更慌了。
想起他干的那些混账事，她又一阵心塞。
可好歹这么大个人了，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扑上去咬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