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打断陈业的思绪。
看着来电显示,愣神了几秒。
微微皱了皱眉头,但终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陈业呀,我是姑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嗯,姑妈。”陈业依旧不冷不热的回应着这个自称姑妈的人。
那声音似乎是一点也不在意陈业的态度,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给你弟看了个工作,你周末去车站接一下他吧。听你弟说,那地方离你不远。要不就先让他在你家住着吧,他一个人在外的,我也不放心。”
陈业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一边盯着手中那张松江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的病检报告单。
医生的话,不禁又萦绕在了陈业耳边。
“你得的是间质性肺炎,病因不明。肿瘤细胞已经开始向四周在扩散了,必须尽快手术摘除肿瘤。”
“手术能完全治愈吗?”
“手术只能确保肿瘤细胞不做进一步的扩散,但依然存在风险。”
“意思就是,即使我做手术,病也不会好是吗?”
“可能是我没讲清楚,间质性肺炎,是难以治愈的疾病;肿瘤细胞即癌细胞,已经从肺部开始扩散到其他地方了。你的身体状况非常不乐观,这两种疾病,随便一种放在患者身上,都足以致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医生说完,一脸平和的看着陈业。
可医生越是这样,陈业的心就仿佛跌到了谷底。
因为他听说,医生对患者越凶,就证明患者没啥大事。越是温和,越是小心,就说明问题越大。
...
"喂!喂!"
姑妈的声音,一下将陈业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陈业敷衍的应了一声。
“你这孩子,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
“嗯...”
“那你到时候别忘了去接斌斌。对了,现在天冷,你多买两床棉被给他铺着,还有啊,他没有面试穿的衣服,你记得带他去买一套。”
“嗯。”
“你别只会‘嗯’啊,外卖这东西,你别老给他吃,你女朋友下班早,让她煮饭。现在的女孩子也真是不像话,我们那时候,不会煮饭的女人,根本就嫁不出去。都是你惯的。”
“...”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听着姑妈颐指气使的态度,陈业一时间愣住了,握了握手中的报告单。
又想起了他刚考上大学那一年。
从小学到高中,陈业一直都在这座不算繁荣的小县城度过。
父母担心他,但自己也没出过远门,便给姑妈打电话,希望她能送陈业去学校。
她年轻的时候去过的地方多,见识肯定也比一直呆在小城镇的陈父陈母多。
却不曾想被姑妈一口回绝掉了。
她当时说的话,到现在都还能刺痛陈业的心。
“五百块钱的红包,我都是多给了的。”
“就你家陈业的成绩,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
“都这么大人了,还要谁送啊,这么没出息吗?”
“你们就是太惯着陈业了。我跟你们说,男娃不能惯,你看看他,现在有啥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