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年从梦里惊醒，他大口喘着气，觉得天旋地转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拿起手机一看，才凌晨三点钟。
“老莫，我又做噩梦了。”
顾思年点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给莫明发了条消息。不出所料莫明并没有回复他，顾思年索然无味的刷了会儿朋友圈，又把手机关掉盯着天花板开始胡思乱想。今年对顾思年来说是很糟糕的一年。从银行离职后，受不了他总是丧的要死的女朋友跟他提了分手还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再后来连一同住的父母也因为要去乡下照顾病重的爷爷从家里搬了出去。顾思年一个人在家，白天打游戏，晚上喝闷酒。本来上班那会儿还总是抽空和几个狐朋狗友出去看看脱口秀吃吃烧烤，现如今除了莫明和外卖小哥，顾思年几乎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想着想着顾思年觉得困意慢慢袭来，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呼吸有点不顺畅，似乎有个黑影正坐在自己身上。顾思年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身上的黑影却纹丝不动，并慢慢的变得清晰了起来，似乎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背对着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留着两股麻花辫。“你是谁？”顾思年试探着询问对方。小女孩先是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稚嫩又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穿了顾思年的耳膜。然后猛地回头，直愣愣的看着顾思年说：“哥哥，我好想活下去啊。”还没等顾思年做出回应，小女孩突然伸出瓷娃娃一样雪白的小手抠向自己的双眼，顿时一股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女孩的脸颊流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顾思年的被子上，然后缓缓晕开，像极了一朵血色的大丽花。顾思年只觉得一股腥臭腐败的气息直冲天灵盖，吓得他几乎心脏骤停。
叮叮。
微信提醒音突然响了起来，顾思年感觉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他睁开眼睛发现是莫明回了他的微信消息。
“我一会儿去你家，想吃什么早点？”
顾思年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他看着手机的时钟，已经早晨六点了，明明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睡着，却距离他上一次看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小笼包吧”
顾思年其实没有什么胃口吃早饭，但是想到莫明终于能请下假来看看他，又觉得无比开心。刚刚那一幕太恐怖了，小女孩血窟窿一样的双眼仍然历历在目。顾思年觉得自己越发的杯弓蛇影起来，连窗帘倒映在墙上的影子都看起来像一个血盆大口。“还是赶紧起来吧。”顾思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摸索着打开房间的灯。白炽灯刺眼的灯光几乎闪瞎了顾思年的眼睛，但是却让人觉得心里一阵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