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年是被冻醒的，他伸头看看抢走自己被子卷在角落的莫明有些不爽，于是一把莫明揪住对方的耳朵大喊一声：“起床啦！”
莫明被吓得一哆嗦，差点摔下床，于是破口大骂：“你有病啊...”
“赶紧起来兄弟，咱俩得六点半之前到殡仪馆，现在已经快六点了，来不及了。”
莫明听说葬礼来不及了，也没再废话，赶紧起床洗了把脸刮了胡子，就准备先下楼热车。
“阿年，你快点啊。”
“知道啦...咕噜咕噜”顾思年一边刷牙一边应着莫明。
深秋的d市天亮的很晚，两个人开车飞驰在去往殡仪馆的路上，黑夜还没有完全退去，像是在黎明来到前做着最后的挣扎。顾思年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路边的楼房渐渐稀少，土坡和树木却越来越多，心里平添了几分紧张的情绪。
“你准备钱了么？”莫明一个单手打轮转过道口，随口问道。
“准备了，2000元够了吧。”
“还行。我准备了3000。”
“你准备钱干嘛啊？你又不认识我三姨姥。”
“既然都去了就随一份吧，也不多。”
“哎，行行行，富二代说什么都是对的。”
顾思年撇撇嘴，狠狠的砸了一下车窗表示自己对莫明无形炫富的不满。
殡仪馆在d市的郊区，本来下过雨的深秋就让人冷到骨子里去，到了郊区更是比市内还要冷上一两度。顾思年裹着大衣，眯起眼睛打量着殡仪馆冷冰冰的大牌子。表弟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年哥，我爸他们在里边等着呢，一会七点准时开始遗体瞻仰，然后再火化。”
“行，那你赶紧带我进去吧。”顾思年拉着莫明跟着自己的小表弟一起进了殡仪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顾思年还没来及和舅舅等亲人寒暄几句，三姨姥的尸体就被几个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推了进来。小老太太被放在一个包着黄布的箱子里，打开箱子的拉链，一股寒气渗了出来。三姨姥脸上布满皱纹，比起顾思年印象里那个慈祥和蔼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如今躺在那里的三姨姥显得苍老而干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