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郑长的妈妈是很想做婆婆的。老伴死了、儿子大了,就没人陪郑长的妈妈说话了。郑长的妈妈对田兰、邢春搬过来住的事情非常欢迎。周瑜给了那锭银子,实际上就算是倒贴银子,郑长的妈妈也是愿意的。只不过她拿不出来而已。
吃晚饭了。郑长按时回来了,吕蒙还没有回来。郑长的妈妈,感觉一定要说她的姓氏了,不然就太不方便了——那就姓秦吧;秦氏问了一下,郑长叫吕蒙没有。即是指,告诉吕蒙,周瑜等人绝对不是来抓他的那件事。郑长说叫过了。乡下人,也没那么多讲究,秦氏和郑长就先吃上了。
秦氏吃得少,因而先吃完。又过了一会儿,郑长也快要吃完了,吕蒙这才回来。秦氏道:“死哪去了这会儿才到?”吕蒙应道:“一天多没干活,干起来就忘了时间了。”然后先到阶沿,倒了背篓里面的猪草。
秦氏道:“再晚些,怕是那两个姑娘就要来了。”“什么两个姑娘?”吕蒙问。郑长说:“先前忘了跟你说了。就前天来的周、郭两位兄弟,请了人来修房子。几十个男人要吃饭,就有两个丫头煮饭。这天寒地冻的,两个丫头就住咱们这儿。”
吕蒙道:“不会是来抓我的吧?”郑才笑道:“正是,她俩想把你抓去洞房。”吕蒙说完也发现自己的话问得滑稽,怎么会派两个丫头来抓自己呢?秦氏在一旁道:“长儿哪,你也别笑话蒙儿。都是娘拖累了你,都这么大了,还没有说上一门媳妇。我瞧着那俩丫头当中,有一个年岁就跟你挺配的。”郑长道:“妈,快别说这话了。您老又不是不知道,就咱们家,哪儿拿得出聘礼来呀。”
秦氏道:“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咱自然高攀不起。可这俩丫头分明是穷苦人家,不需要多少聘金的。”郑长道:“是不需要多少。但十两八两的,总还是要吧。咱家拿得出来么?”
秦氏从怀里掏出周瑜给的那锭银子,往案上一放,“喏,瞧清楚了,二十两!两个丫头的聘金都有了。”“那来的,妈?”郑长急道,“咱可不能乱收人家东西。”
“你妈不老,还没糊涂,”秦氏道,“这银子,周公子暂时放在娘这儿,只是教娘不要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哎,长儿啊,你对那两个丫头中不中意啊。”
“哪谁知道,”郑长道,“我连一眼都还没瞧过呢。”
……
那锭银子,是给秦氏壮胆的。秦氏也完全理解了周瑜的意思。要说让田兰、邢春吃好住好,也是用不了那么些银子的。吃,田兰、邢春在兰花谷做饭,自然就在兰花谷吃。剩下的,就是住了。秦氏这里,别说宾馆级别达不到,甚至连客房级别也没有。古代,大户人家通常有客房,而小户人家则没有。建房容易,置办东西不容易。秦氏和郑长的卧房,那是长年使用的,置办了多少年了,东西是齐的。吕蒙的卧房,那还是来了之后,现弄的。就在郑长的隔壁。现在算来,快一个月了,东西也基本上齐了。
田兰、邢春来了住哪儿呢?房间有的是,但床却没有。周瑜说过,什么东西没有都无所谓,有房就行。盖的垫的,到时候会自己带过来的。说是这么说,但秦氏可不能不准备。只是,一准备呢,却又没什么好准备的。最后秦氏决定,就腾郑长和吕蒙的房间给两位姑娘。里面的东西基本上是齐全的。如果两位姑娘带了东西,那么,多出来的东西,再来去给郑长、吕蒙使用。
郑长道:“偏心啊、偏心,妈你怎么为了外人,连儿子都不顾了?”吕蒙道:“婶正是为了儿子,才想方设法让那两位姑娘住得好一点,才想方设法要留住那两位姑娘。”郑长道:“喂,妈,你儿子只有一个,留一位姑娘就行了。另一位还是赶走吧。”秦氏笑笑,不搭一这茬。
……
数九寒天打起仗来,不能说不出征吧。因而被褥等东西是有的。田兰、邢春,是下人身份,不应该有;但周瑜、郭图就可以有了。这样一来,田兰、邢春就不至于因为寒冷而受苦。
从兰花谷过来,马车不方便,直接用马驮倒是可以。田兰、邢春就牵着各自的战马,人走在前面,马背上驮着东西,就到了郑长的家。
邢春在外面叫了一声,秦氏就出来了。一见田、邢二位,秦氏立即叫郑长和吕蒙出来帮忙。这时,田兰才看见了吕蒙。
在兰花谷找水的时候,田兰就看见过郑长了。邢春也见过。剩下一个没有见过的男人,就只能是吕蒙了。而且吕蒙的年龄要小一些,只有二十三风。郑长接近三十岁。两人之间,很容易分别的。
田兰感觉吕蒙身材高大,倒还算有一股气势。相貌跟张辽相比,不是一个类型。但都还算端正。田兰心里就在想,这个人,大家都说很复杂,说不清楚好坏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到底会不会成为自己的丈夫呢?
邢春往田兰肩头拍了一巴掌,笑道:“嘿,目不转睛的看什么呢?先把东西放好了再慢慢看吧。”这时,郑长、吕蒙和秦氏都在帮忙卸下马背上的东西。田兰和邢春也凑了上去。东西着实不少。先卸下来,放在地上。然后秦氏让郑长带路,往房间里搬。秦氏在原地归置东西,四个后辈往房间走。那两匹马见了,也跟着往房间走。上阶沿,马踏磕着阶沿石一声脆响,邢春才发觉了。邢春就回头骂了一句:“给我老实在院里呆着。”两匹马就退回了院中。
……
这个细节,郑长或许没注意,吕蒙可注意到了。吕蒙以前做过什么事?想当兵,后来还当上了。当兵之后,学武艺,还没有学好,然后左钊的事情就发生了。
有一些人,是有理想的;另外一些人,有的却只是空想。关于理想,人们常常有个误解。最出名的有那么一句话,叫做: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实际上,这就属于空想。目标与目前距离太过遥远,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姓,因而就叫做空想。理想,应该是合理的。没有当兵之前,只想当兵。当兵之后,就想当校官或者百人长。当上了校官或者百人长,就想当千夫长或者部将。做了千夫长或者部将,才想当将军。这样的期望就是合理的。每一级目前都不是很遥远,每一级目标通过自身努力都是有可能实现的。这样的期望,就叫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