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是刘表的长子。就这么一个身份,除此外并无其它。这比“我爸是刘表”更进了一步,因为刘琮的爸照样是刘表。演义中刘表询问刘备的时候曾经评价过自己的两个儿子。说刘琦乃前妻陈氏所生,“为人虽贤,而柔懦不足立事;后妻蔡氏所生少子琼,颇聪明。”
刘表自己,一般的评价是:在荆州期间,恩威并着,招诱有方,万里肃清,群民悦服。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从容自保。远交袁绍,近结张绣,内纳刘备,据地数千里,带甲十余万,称雄荆江,先杀江东孙坚,后又常抗曹操,是曹操强敌之一。但刘表为人性多疑忌,好于坐谈,立意自守,而无四方之志。
但是请注意,评价一个人,得先确立一个角度。刘表乃荆州牧守,相当于现代的省长。这么一个人,是否应该有“四方之志”?现代哪个省长有“四方之志”?
很显然,对于统治来说,刘表“立意自守,而无四方之志”并不是缺点,而是优点。因此,本书对刘表的评价是:仁义本分,杀伐果断。
这么一个仁义本分,杀伐果断的人,眼光自有不同。刘表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好人,是个仁义之人。只从这点看,刘琦是合格的。但刘表又深知明争暗斗、权谋机变的重要性,从这点看,刘琦则是不合格的。刘表说的是刘琦“为人虽贤,而柔懦不足立事”。实际上并不是“立事”的问题。刘表可以当刘琦推向高位,但是,刘琦才能不足以服众,迟早会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因而应该说刘琦不足以“守业”。把刘琦推得越高,刘琦就摔得越重。刘表心生犹豫,不仅仅是因为宠爱刘琮,同时也是爱护刘琦。
关于刘琦,有资料说,刘表初以刘琦之相貌与自己甚为相像,十分宠爱。但后来刘表次子刘琮娶表后妻蔡氏之侄女为妻,蔡氏因此爱刘琮而恶刘琦,常向刘表进毁琦誉琮之言。刘表宠耽后妻,每每信而受之。因而刘琦失宠。
刘表是什么长相?身长八尺余,姿貌温伟。刘琦相貌与刘表相像,想必也是长得不错的了。但是,那却是先前的早些时候了。换句话说,也就是幼年时期。幼年时期的刘琦,是不可能身长八尺余的。也就是说,刘琦小时候长得挺乖,然后还仁义。这就是刘琦的两大优点了。不过,稍稍长大,刘琦就常常被刘琮所捉弄,刘琮的聪明劲儿就显露了出来,逐渐地压过了刘琦。
说刘琮乃后妻蔡氏所生,完全是为了博取观众同情。似乎只要是后妈,就不是好人。后妈,天生就是要虐待人的。须知刘表原来在何进手下做事,后来才到了荆州。重用蔡瑁之后,才娶了蔡氏。蔡氏根本就养不出刘琮那么大个儿子。蔡氏与刘琮亲近,完全是因为刘琮娶蔡氏侄女的关系。
刘琦真的很仁义吗?这似乎还得看仁义的定义了。关于仁义的定义,我们就不扯了,我们只看结果。你办事办得再好,结果不行,也是枉然。演义里不止一次地强调刘备仁义,那是有事实支撑的。而说刘琦仁义,就没有什么事实支持了。几乎所有人都不喜欢刘琦。刘备也只是在不认识刘琦的情况下,按照一般的常理,说:“自古废长立幼,取乱之道。若忧蔡氏权重,可徐徐削之,不可溺爱而立少子也。”
刚好刘备那番话就被蔡氏听见了,随即就遭来了蔡氏家族的迫害。刘备与刘琮一方势成水火,因而就只能一直支持刘琦,一万年不变了。
长子继位,乃是一种民间习俗。属于礼法,属于道德,却不属于法律。刘琦是嫡子,刘琮也是。刘表前妻陈氏是亡故了的,因而后妻蔡氏亦是正妻。就算是陈氏生了刘琦,蔡氏生了刘琮,那也都是正妻所生,都是嫡子。
嗣子中的“嗣”字,有“继承”的意思,但立嗣,通常则指无子过继的现象。不过总的说来,仍然还是以嫡长子作为继承者较多。清王应奎《柳南随笔》卷一:“《汉书佞幸而传》‘红阳侯立嗣子融,从淳于长请车骑’。颜师古注:‘嗣子谓嫡长子当为嗣者也。’昌黎《刘统军墓志》云:‘子四人,嗣子纵,长子元一,次子景阳、景长。’又《节度使李公墓志》:‘公有四子,长曰元子,次曰元质,曰元立,曰元本。元立、元本皆崔氏出。葬得日,嗣子元立与其昆弟四人,请铭于韩氏昌黎。’所谓嗣子与《汉书》正同,皆所谓嫡长子。盖庶出之子虽年长于庶出,而不得为嗣子。故《刘志》于嗣子之下,又云长子元一,而《李志》于长曰元孙,次曰元质之下,又以元为嗣子也。古人严于嫡庶之分,即此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