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娅的演技是在线的，有学有样并不难。
所谓现学现用，大抵就是这样，只不过这种欺骗女孩子的办法实在是过于渣男，艾丽娅也不会常用。
如果是学生党的话或许会想要学一下这种手段，不管是中二时期觉得‘吐血好帅’还是想要真正摸鱼请假的时候觉得‘吐血好方便’，都可以算理由——相比起感冒发烧什么的，这种直接咳血的冲击力强多了。
甚至关键时候可以碰瓷对手，比如说遇到校园霸凌什么的，别人推搡一下就直接喷对方一脸，任谁来都遭不住——这种实打实的含血喷人，不会有人在乎被喷的那个的，吐血的当事人才是被呵护的存在。
至于说‘只是稍稍推搡一下就这样了’的解释，警察蜀黍难道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莲花到底是心疼艾丽娅的，看到她一副伤重不治的模样，尽管知道大概率是屁事没有——毕竟艾丽娅又前科——但还是没忍住赶紧叫医生，紧张地守在她身边生怕出了点什么意外。
艾丽娅呕血自己呕得痛快，却苦了白梨和联络官小姐姐以及医生她们。
这次来负责艾丽娅身体健康的是一个名声不显的军方医疗专家，可是她表情微妙地帮艾丽娅完成了一次身体检查之后，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沉吟了半晌，愣是没敢签字。
【总结：精神状态不佳，身体正常，所有器官正常，血压、血氧、心率正常，无不良过敏反应】
艾丽娅现在的身子，就是一个最标准的十八岁小仙女青春靓丽的身体模板，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除却看起来嘤嘤嘤一副萎靡的样子之外，甚至就连痘痘都没一颗。
所以这么健康的话，怎么会突然咳血？
消化道应该没问题才对啊……
医疗专家有心要拿一些又黑又长的东西，从艾丽娅的嘴里塞进去，戳进胃里——指胃镜——好好看看她是不是食道或者哪里有什么损伤，可艾丽娅坚决反对这个，并且表示咳血是老毛病了，就连安院长看了都说好。
“都说……好？”
“咳，我的意思是，老院长都说这病不算病，瞧不好，而我的体质特殊……你懂的。”
艾丽娅欲言又止，抛出了个结尾，就像是钓鱼的鱼饵一样很不负责地想要钓鱼上钩。
医疗专家先是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而后悚然一惊，回想起自己签署的特殊保密协议——艾丽娅的所有身体数据都只能入她的眼，不允许对外透露，档案要封存，过手的设备全都得重置。
尤其是血样，绝对不允许外流，会有专门的情报科人员负责回收。
这种待遇甚至都不是简单的大熊猫能够解释的，比起单纯的身份严肃之外，更多像是技术层面的限制。
所以艾丽娅重要的不是艾丽娅这个名字，而是她本身。
我悟了！她一定是传说中的新人类！
医疗专家脑补了一番稀奇古怪的地摊文学，九局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龙组。
艾丽娅应该就是龙组里面觉醒了超能力的实验者，所以才会有现在这种国宝级的待遇。
至于超能力是什么……或许就是可以随意吐血却不伤身体？
表面上，医疗专家自然是一副懂的都懂的样子，点头道：“既然是老院长的说法，那自然是要信的，你的社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
不，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说你的身体问题大了，让阿姨我好好康康发育得怎么样。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过一阵疯狂科学家一样的锐利白光。
可惜的是在她的对面，艾丽娅的身后，无论是白梨还是联络官小姐姐亦或者是莲花，都眯着眼睛戒备地盯着开启了学者模式的她，一副只要她敢当疯狂科学家就直接出手清理门户的模样。
疯狂科学家沉吟了几秒钟，再度推了推眼镜，表情变得和善起来：“但是你还是要注意休息，饮食要注意补充优质蛋白质，其他的话，没什么问题了。”
白梨和联络官小姐姐这才露出面对同僚的温柔笑容，而后这俩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属性和自己有人设上的重合，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样。
莲花也闭上眼睛，将黑莲花的那副冰冷眼神收回，重新回到正常的白莲花。
黑莲花没有对这种过河拆桥的举动发表反对意见，现在的莲花两个人格的情况错综复杂，原本情况下黑莲花大概率会在艾丽娅不能活动的时候出来活动，可是近来似乎被白莲花压制得厉害，成了随叫随到的工具人格。
除却一些她不愿意看到的血腥场面之外，大多数莲花觉得自己没有威慑力的情况，都会换成对方来救场，偏生她自己好像又不愿意深究两个人格的内在，一副隐约有所察觉却又似懂非懂不愿弄懂的状态，就连艾丽娅也没办法说什么。
管她呢，不管黑莲花还是白莲花，只要够大就是好莲花。
加量不加价难道不好吗？
……
……
“不好！”
东观主双手叉腰：“你以为是超市买黄瓜啊？还买一送一，去去去，边儿去，你是我女儿，怎么还随便管别人叫妈的……”
东观主不爽，很不爽。
自己当舔狗，那是自己的事情，如果自己舔的妹子足够多，那么女神就成了备胎。
可自己的女儿只有一个，爹妈也只有一对，这个不能乱喊——她怕师傅姐姐跟她秋后算账。
之前好不容易才运功把家里的紫檀搓衣板跪碎了，可是师傅姐姐一转眼就摸了个精钢的出来，要不是那玩意儿镇宅，东观主傻了才不在家里抱着软软香香的师傅姐姐睡觉，跑到南棒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凑热闹。
就算他艾如龙给钱——咳……
其实钱不钱的，她不在乎，东观不缺钱，她自己也不缺，她主要就是想要为大家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另外艾丽娅这孩子一看就是红光照定、紫气缠身的大富大贵命格，她结个善缘也是为了以后，比如说把自己女儿给对方介绍认识一下，小姑娘们互相约个闺蜜什么的。
自己女儿交朋友从来不在乎钱不钱的，只看人品。
贵妇人换了身淡梅色的宫装，也不说话，就这么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任由东观主叽哩哇啦。
小夜夜翻了个白眼，心说要不是有你这个当爹的到处惹风流债，我至于到处叫妈？
而且说句难听的，要不是有自己哄着，你早就被这些个妈妈拉去五等分了——或许分更多份。
她一度怀疑自己老妈能够把一身功夫练到这种地步，都是被惹到的那些姑娘家逼出来的，比如自己师祖和那些姨娘就是其中主力，但相比起外面的妈妈们，好歹东观的那些姨娘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素心剑阵她们结阵出来五打一，冷兵器时代甚至可以困死数倍于自己的对手，是当初军阵演变而来的技击技巧，偏生却按不住东观主一个人的武穆锏，这背后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二五仔的付出，简直都不需要讨论更多。
小夜夜左右看了看，心说我的老妈你可长点心吧，这会儿没人能帮你啦！
她没理会东观主，半蹲在贵妇人面前：“妈，那我去忙工作了，景福宫那边有些资料要交接，你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们去办。”
贵妇人这才睁开眼睛，摸了摸她的头，胭脂虎目里冷芒闪烁：“尽管去，要是他们有不服的，唤我过去帮忙，刚好我这心里有气发作不得，憋得难受。”
“啊这……”小夜夜讪笑着点头：“下次，下次一定——”
说着她偷偷摸摸把一个袋子塞给东观主，赶忙溜了。
东观主不明所以地掏出袋子里的东西看了看，嗅了嗅，舔了舔，最后掰开一看：“鲜花饼？”
而且还是温热的，南棒还有这玩意儿？
随口把手里的鲜花饼塞嘴里，东观主咂吧咂吧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味道怎么吃着这么熟悉……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吃过这玩意儿？嗯……糖放多了，吃着有点齁。”
鲜花饼这种东西，以共和国滇省为最佳，她脑子里转悠了一圈自己的老朋友，没想起哪个姬友现在在那边的。
上一个在那边呆了一阵的，她印象里还是丰腴道姑万归真，在那边据说是写生画画。
可是你让那个界碑去画纸片人小姐姐都行，让她去做点心，那还不如直接把厨房炸了来得干脆。
谁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就跟二次元纸片人的人设一样，界碑·万归真也是个恣意纵横的主，但做菜是她的软肋，跟高数一样做不得假，不会就是不会。
当年在紫霄宫里据说轮值到她去厨房做饭的日子，堂堂真武紫霄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腿软，到了后来干脆就不让她干活了，把她轮值的日子全都给顶替了。
也不知道是她的技巧还是真事儿，反正这么多年紫霄宫不让她回去，江湖谣传就是因为她做菜会死人。
东观主当初也不信，毕竟不信谣不传谣是两脚兽的良好品德之一。
她甚至大方地借出东观的厨房给老姬友，让她自己为自己正名——区区一顿饭，怕什么？
最后的结果是东观主抱着饭碗被送到了医院……
后来她觉得不是丰腴道姑的厨艺有问题，而是对方摘来的蘑菇有问题。
也可能是那些对方摘来的蘑菇没弄熟，是火候的关系，所以俩人认真地将那些蘑菇重新筛选了一遍，把剩下的食材精心烹饪了一番，确定这次弄熟了，不会有问题了。
然后再度进了医院……
从那以后，东观主就不吃丰腴道姑搞来的好东西了，甚至俩人一起坐房顶上烧烤，她宁可自己当厨子烤给对方吃，也不敢让对方碰食材。
最基本的食材她都能搞出问题！
当初她弄个盐焗鸡，就只有鸡和盐，心说这不会弄错了吧？
结果丰腴道姑突发奇想，用叫花鸡的做法把盐盖了好几层，剩下的全都塞鸡的肚子里，说这样会更入味。
入味是入味了，就是一口盐下去，鸡肉有点少，让人怀疑是食堂做馒头馅包子的大厨教出来的……
东观主一边吔着鲜花饼一边回忆自己的老姬友，絮絮叨叨地说着这样那样的话，话里话外不是别人就是别人，说了一阵把鲜花饼吃得只剩一个了，这才想起贵妇人。
“你要不要吃？”东观主把最后一个饼送到她嘴边：“我想起喂公子吃饼那个梗了……等会儿，这又是哪个梗来着？”
摸了摸下巴，东观主眯着眼睛思索了一阵，最后摇了摇头：“算了，记不起来了，这段时间我总是做奇奇怪怪的梦，梦里没有你们，世界倒是差不多，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的没什么意思……”
贵妇人额前青筋绽起，闭目养神强自镇定：“拿开。”
“你不吃点吗？虽然手艺一般，但吃还是能吃的。”
“……手艺一般，你还吃那么多作甚？”贵妇人不满地睁开眼眸瞪着她，也不知道是羞恼还是单纯气苦她：“反正你也不稀罕待在这里，离开便是了，话多！”
“虽然手艺一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是吃不够。”东观主疑惑地把最后一个饼塞自己嘴里咬了一半：“像是在哪里吃过，不过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想不起来了……”
“……江南。”
“什么？”
“没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东观主愣了一下，顿时恍然，一拍大腿：“在你家吃过！嗨呀我说嘛！当初你们选新天师的时候邀请我们去观礼，我记得就是在你家吃到过这个味道的！当时我还说你家的面点师傅手艺不行来着，这糖简直就是致死量……”
“你滚！”
“但是后来我猜到大概是你做的，所以就算是甜得要命，还是舍不得不吃。”东观主视线垂下来，定定地看着贵妇人：“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贵妇人稍显慌乱地错开她的视线，脸颊染上绯红，小声地嘀咕着不知道说给谁听的话：“成天就江南好，也不见真好……”
“你吃吗？”东观主把那半块饼递过去。
贵妇人劈手想要夺过，却不料东观主那放到她脸前的鲜花饼抽离了回来，自己的脸跟着凑了过去，在她的唇边啄了一下。
“你——”
“鲜花饼好吃，可是你的胭脂更好吃。”
“……”
“湘帘隔竹翠雨浓，王姬染醉——”东观主凑到她耳边，吹了吹她的耳垂：“胭脂红~”
贵妇人咬着唇，深深地看了一眼东观主的脸：“你若是转身就走，那便算了，却何苦又来撩拨我？”
“谁知道呢，感情这种事情，向来是不需要理由的。”东观主把那半块鲜花饼塞自己嘴里：“我的胭脂也很好吃，你要尝尝吗？鲜花饼味的哦，很甜~”
“……”
被窗外阳光照着的影子，拉长到地上，到底是贴在了一起。
窗外的午后艳阳也娇羞地躲在了云后，不敢细看，幕茫茫罗帐卷，春睡腾腾，困人娇波慢。
罢了，罢了——贵妇人闭上眼眸，晕染双颊。
固然是她撩拨自己，可是自己却又何尝不是情愿被作践吗？
隐隐枕痕留玉脸，腻云斜溜钗头燕，远梦无端欢又散。
泪落胭脂，界破蜂黄浅，整了翠鬟匀了面，芳心一寸情何限……
……
……
“你啊你，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你难道就是lsp界的珠穆朗玛峰？饥渴到了这种地步？”
丰腴道姑看着卡其色御姐，痛心疾首，话里话外都是恨铁不成钢。
“……我什么都没干好吧！”卡其色御姐哭笑不得，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怎么知道她是女的？”
“扯淡吧你，看不出来还行，你怎么不说你是男的呢？”丰腴道姑翻了个白眼：“忠清南道分部部首，南棒本土萨满势力的代言人，人不是女的还能是男的？你见过几个巫婆是男的？”
卡其色御姐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地看着面前那个双手捂着胸口羞愤欲死的女人。
“你还闻！你还闻——你是不是想说她穿的是肚兜所以你能回味一下！”丰腴道姑大惊失色：“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你了！我单以为这蓝星有一个东观主那种禽兽就够了，没想到你也是！”
卡其色御姐放下手，叹了口气：“这又是面具都是蓑衣的，谁还摸得出来是钢圈还是抹胸啊……”
景福宫的忠清南道分部部首出现在釜山，这是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事情。
卡其色御姐刚拿着行动令去五大财阀的釜山总部溜达了一圈，把他们内里的一些资料拿了出来，可一扭头就被人拦下了，这姐们儿声音中性得鸭p，就连他庄某人这种伪装大师都没能听出不对来，直到黑虎掏心十三连破了对方的防，愣是把对面给打哭了，他这才反应过来是个女的。
而且年纪还不怎么大，估计不到三十，正好是女大三抱金砖的差距。
上一个这么……平整的，他只能想到自己的好闺蜜艾小仙女，甚至就连他不伪装的话，胸大肌都比她俩要浮夸点，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丰腴道姑是半道上出现的，似乎是知道了这位忠清南道分部部首要过来，准备来拦截一下，全程蹲墙头上见证了卡其色禽兽这好不要脸的黑虎掏心十三连，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当然，看完就下来充当正义的使者了。
现在的釜山暗世界，完全成了九局的地盘，南棒景福宫的人死的死跑的跑，临近的几个道的分部死活不敢派人过来，而原本可以拍板的京畿道首席李瞬臣则是进了光化门之后知道现在都没出来，不知道在干嘛，搞得偌大一个南棒大城市成了真空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