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波列夫，是一个有名的掮客。
什么是掮客？说白了就是个中介，只不过相比起买房买车的中介来说，他们的职责更多是对于人和人之间谈‘合作’的中间代理——共和国古时候的苏秦之流，合纵连横，当说客，就是这种活计。
面子大的掮客甚至可以做到一些双方都做不到的事情，俗称给我个面子。
而就算是一般的掮客，能够接触到ksb的高层，能够表面上谦卑但实际上直接就登门拜访黑恶势力头目面无惧色，也能够算是职业巅峰了——图波列夫就是那么一小撮精英。
他当年是干技术工作的，确切来说是设计飞机的，只不过和那著名的图波列夫设计局没什么关系，纯粹就是个基层技术工作人员。
在前苏解体之后，他毫不意外地丢了原本饭碗，毕竟那个时候就连正儿八经的技术骨干力量都没钱吃饭，搞军事工业的人连着好几个月拿不到工资，还得承担沉重的工作任务，但凡有点门路的全都跑了。
剩下咬牙不走的要么是真爱这个牢不可破的联盟的，要么就是更为有心计的野心家。
图波列夫不觉得自己是野心家，但是他在离开和坚持之间做选择的时候，还是选择了坚持，在二毛继承了那个庞大的设计局之后，他回到了自己原本工作的单位——然后用手段往上爬，一路爬到设计局的老大的位置。
最后把整个设计局打包卖给了西欧的企业……
他拿到了人生之中的第一桶金，那笔钱让他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谁都靠不住，只有金子，黄澄澄的金子，才是真正的神灵。
看看吧，只要一点点，就能让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让懦夫变成勇士，让他这种大腹便便还秃顶的家伙都成为美女们争相追捧的富豪。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着迷的呢？这就是财富的力量！
再后来，他发现搞技术是没什么出路的，干脆做起了中间商的生意，把整个二毛的军事工业成果打包出售，谁想要都可以，只要有钱，那段时间不仅仅是中东的狗大户来和他洽谈，甚至就连共和国都和他有过接触。
二毛的败家，其实就是因为有他们这些‘中流砥柱’在其中出力。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图波列夫不但没有身败名裂，甚至一跃成为了有名的企业家，等到基本把二毛的家底败光了，他也积攒了海量的财富，并且选择来到大毛这边碰运气继续自己的事业。
然后就遇上了普大帝清理寡头的事情……
七大寡头好歹还和尼古拉斯耶维奇有点交情，可是他这种小虾米算什么东西？
在好几次动荡之后，他的财富大规模缩水，不得不通过‘孝敬’ksb高层的方式，保住了自己仅有的那么一点身家，最后干脆为对方当起了掮客，毕竟他钱没了，可是当年出卖二毛家底的人脉之类的都还留着。
所以真要说起来的话，他也算是个经历丰富的老中介了，人生起起落落落落落，什么事情没见过？什么人没见过？
除了今天……
桌面上的那些金卡、白金卡甚至是黑卡，凑在一起的价值估计比他当年最鼎盛的时候的身家还要多，而且还要多得多——从对方那并不甚在意的表情来看，似乎这些还不是全部。
他现在就像是那只被疯狂倾倒的猫粮吓到了的猫。
这是自己的最后一顿晚餐了吗？
“来来来，坐。”小马姐亲切地拉着这个秃顶死胖子坐下：“我给你介绍一下，首先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真实身份——”
“不不不不不！”秃顶死胖子赶忙摇头，那力道就差没把自己的脖子都给拧断了：“我不应该听这些，我从来没见过阁下，也记不住阁下的样子，我是一个大家都是知道的脸盲，而且我耳朵也不好！”
听？听个屁！
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要么是全世界都有名的富豪，要么就是暗世界知名大组织的老大，但无论是哪个身份，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站在巴拉莱卡这个女人的身边，都意味着不正常。
自己知道什么？
自己今天什么都不知道——
“不愧是你，很有悟性嘛哈哈哈哈哈！”小马姐开心地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我很看好你，那么小伙汁，你能告诉我，你为谁工作吗？”
“我……”
“不要急，不要急着回答我。”小马姐抬手拦住了他的犹豫：“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不不不，我不看！”
“不，你要看——而且看完之后，你得给我发表一下读后感，八百字，体裁不限，诗歌除外。”
说着小马姐就把那份资料最前面的几页递了过去，同时把自己的枪拍在了桌上。
看，或者吃花生米，自己选一个。
图波列夫颤抖着手，脸上带着僵硬的尬笑，额前是渗出来的冷汗汗珠，一边点头哈腰地赔着笑一边把目光投向那份资料，而后表情彻底僵直。
汗珠，滴落了下来。
好片刻之后，他几乎是机械的、下意识地往后翻页，动作像是饥饿的抢食的鬣狗，但翻了几页发现没有了之后，这才又反应过来，涨红的脸色变得煞白，整个人都呆滞地坐在原地。
小马姐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劲爆？”
“……”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背后是谁了吧？”
“他、他——”
“还没看懂吗？他根本就没想过让你好好活着，如果你完成了这份交易，那么等着你的只能是死路一条。”小马姐点了点那份资料的封面：“这可不是你能够看的东西，甚至你都不能知道它的存在，你的，明白？”
图波列夫还不知道辣个愤怒的男人是个瓜皮，后者目前并不清楚这份资料有多大的当量，让他来也只是以为大家坐下来喝杯伏特加好好谈谈的话，巴拉莱卡这个曾经为ksb工作的老兵可以迷途知返，继续老老实实地当猎犬。
他现在看到资料，换位思考一下，一下子冷汗就湿了后背，冰冷的酥麻感从腚沟子里窜出来直冲天灵盖，让他整个人像是被脱光了之后丢进了西伯利亚冰原的湖里打捞土豆一样窒息且冰冷。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冷漠无情，就连当走狗，主人也不会给自己一点温度。
小马姐从他手里抽出了那份资料，然后把面前那些卡片往他那边推了一下：“但是我不一样，我喜欢交朋友，我不会强迫别人做事，做朋友嘛，讲究的就是个互相帮助，今天我帮你，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或许我会找你帮忙，当然也有可能永远不会遇到那一天。”
“……”
小马姐好整以暇地翘起二郎腿：“那么亲爱的图波列夫先生，你的选择呢？”
“我、我想想……尊敬的阁下，请让我再想想……”
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前的汗，秃顶胖子满脸纠结，最后目光抬起的时候遇到视线冰冷的巴拉莱卡，以及旁边另外一个正在拆开自己的枪械进行清理的卡其色风衣御姐。
那把枪是……m1911？特殊定制款？
这当然不能说明什么，但只要稍有常识的人，就应该知道这种充满了小布尔乔亚气息的枪械一般来说只有北美洲那帮家伙才喜欢使用，在西欧的话那些在暗世界厮混打滚的家伙更喜欢使用的是比利时fn公司出品的家伙，比如fn-57之类的。
看武器分辨所属地区，是一个很有用的法子，除却极少部分所谓的‘高手’之外，更多的人都要考虑到地区的产出——就像是带着超级昂贵的定制枪械，去到非洲大陆的第三世界地区，那么极有可能连补给都成问题，远没有随便扒拉一把卡拉什尼科夫来得有效。
虽然对方看起来是亚裔……日本人？还是半岛那边的？
他第一反应其实还真没往共和国那边想，主要是这个作风过于邪性，和共和国那些个走阳谋路线的家伙不搭，其次就是这些钱。
主要是钱太多了——
咬了咬牙，图波列夫摇了摇头：“非常抱歉，阁下，虽然我很想说出我背后的雇主，但是我深知作为一个中间人应有的职业道德，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就像是我离开这道门之后，也不会说我见过您一样——我今天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这次轮到小马姐沉默了。
她深深地看了眼这个胖子，大抵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能够混到现在还全须全尾地到处跑，而后她轻轻拍手，像是在鼓掌：“我越来越看好你了，图波列夫先生，真的——我对你的职业操守表示钦佩，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喝一杯，只可惜不是现在。”
“我来是为了送一个邀请的，邀请巴拉莱卡女士去一个酒店赴宴，在她同意之前，我不能说出酒店的信息，而如果她确认要去赴约的话，那么请带上这份——”
说到这里，他喉咙滚了滚，声线干涩：“这份资料……对方似乎想要拿到这份资料……我是说，完整的资料。”
理论上来说，这是个鸿门宴。
但在巴拉莱卡大姐头赴约之前，其实这是薛氏虐猫子的鸿门宴，不去的话永远不知道对面是想要谈合作的朋友还是想要摔杯为号冲出三百刀斧手的敌人。
这其中的区别，大抵就取决于这份资料的能量大小，能不能让对方投鼠忌器了。
可惜的是，现在小马姐不想按照套路出牌——
“不用了，你告诉你背后的那个人，我们不去赴约，但是资料会给你们复印一份。”小马姐再度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像是老大在鼓励小弟：“这是对你的奖赏，拿去吧，把这份资料拿去给你的雇主，告诉他是因为你，我们才决定无偿地，将这些可以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资料，交给他。”
图波列夫刚擦干的汗又下来了……
自己拿回去，难道是邀功请赏？
不，这波是邀功请死——你看没看？对方为什么会给你？你要是没出卖我，没用更多的利益来换，哪个傻叉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白白给你？！
这也就罢了，万一对方还有点别的后手，比如说把这些资料再多给几个人，那么恐怕就不是互相拿捏把柄掐架的事情，而是大家打成一团，只要还剩一个不死，幸存者都不会安心的地步。
图波列夫以前觉得自己最倒霉的时候就是做错了选择，选择从二毛的地盘来到大毛这边，结果遇上了弗拉基米尔这个暴君，可是现在来看的话，貌似人的一生还真是有无限的可能性，就连倒霉的程度也能加剧。
遇到那位大帝，自己是没钱。
遇到这个，自己现在命都快没了。
“……请阁下直说吧。”秃顶胖子笑得跟哭一样：“到底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您满意呢？我一定会努力的！”
“我说过了，我不会强迫你做事情，我只是想要和你交个朋友。”小马姐喟叹道：“朋友嘛，就该设身处地地为对方想想，互相帮助——有时候呢，你发现你的朋友其实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是你很多事情都知道，所以你得想想。”
“……想想？”
“对，想想，好好想想。”
懂的都懂，不懂的都死了，这年头当谜语人也是有风险的。
秃顶胖子不敢想了，他低下头：“我觉得，阁下可以教我一下，我应该怎么想。”
“我教你？”
“是的，请教我。”
“那怎么好意思呢——”
“既然大家是朋友，那么阁下的教导，也是对我的帮助，是情谊。”
“这样啊！”小马姐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早说嘛！老图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实诚人！”
图波列夫悟了，他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是共和国人！
把第一个字当姓氏的做法，只有共和国人才能做得出来，自己虽然叫图波列夫，但可不是姓图这个单字……可是对方之前滴水不漏，现在却又露出这么严重的马脚，是什么意思？
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之间说漏了嘴？
他下意识抬眼想要看看对方的表情，可是看见的却只有小马姐那看不出来表情的表情。
那笑容里面，有一分严肃，两分薄凉，三分漫不经心，四分恳切欣慰，瞅着就跟扇形图精一样让人头大，眼神更是明灭不定，解读出来少说也得是个文学类阅读理解的压轴大题。
图波列夫不敢想了，而后便听到了更为奇妙的话语——
“我们呢，其实是真实之门东欧分部的人，是来和巴拉莱卡女士谈合作的。”
“？？？”
……
……
“真实之门……东欧分部？”
卢比扬卡大楼里，愤怒男人再度愤怒了起来。
“他这是把我当傻子了吗？！”他重重地拍着桌子：“真实之门的人！这就是他带回来的消息？！”
熊猛男站在他面前，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他就是这么说的。”
“资料呢？”
“在你桌上。”
“桌上？”愤怒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办公桌，而后把面上那几本花花公子杂志拿开，这才看到下面的牛皮纸文件袋：“该死，为什么你也要用这种文件袋？我还以为是什么内部情报，刚准备扔垃圾桶里……”
他嘀咕着打开文件袋，拉出文件来下意识扫了一眼。
而后定住——又扫了一眼。
默默地把文件塞回去，再拿出来，看看，又塞回去，再拿出来。
这个动作重复了三遍，他沉默地把文件袋封死：“这份资料有谁看过？”
“不知道。”
“你看了吗？”
“还没有。”
“那你看看——”说着他拉下百叶窗，抬手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是我，从现在开始的一个小时之内，任何人不能打扰我，预约往后安排……你是白痴吗？那位大人的话当然可以！但是如果他来了，你不会提前打电话通知我吗！”
说着愤怒的男人愤怒地挂断了电话，怒不可遏：“这些接线员就是摆设！拿着高工资，连最基本的工作流程都不知道！我要是当了局长，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们的编制全裁撤掉！”
想了下，视线下移的他看了看桌面上的花花公子杂志，嘀咕着补充了句：“我要换个大波好身材的……”
熊猛男面无表情地翻看着资料，可如果细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角也在轻微跳动着，不知道是被自己上司的lsp之魂熊熊燃烧给烫到了，还是被资料上的内容给惊到了。
当初鹅先生为什么信誓旦旦地拉拢好几个大寡头，企图把太子之一的弗拉基米尔做掉？
大抵就是因为有这些资料打底，自信可以直接掀掉半张桌子——可惜的是尼古拉耶维奇坏归坏，却不是个笨蛋，甚至从他自己的人生历程来说还能算个枭雄，坚定地选择了支持继任者，甚至不惜还在任的时候就退位，扶了对方一把。
或许从搞垮前苏的角度来说，尼古拉耶维奇是个傻逼，但是在重新建立的俄国政权里，他也算是半个开国君主，比起当初那懦弱到只敢躲在度假别墅里睡觉的地图头强多了。
快速地看完整份报告，面对自己上司那期待的眼神，他主动发表意见道：“这很危险——对我们来说。”
“危险？”愤怒男人不解道：“这不是……这里面有我的黑料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我们拿来威胁——咳，我是说，我们可以拿来当成筹码，获取这上面一部分人的帮助，你觉得怎么样？”
“……”
“沉默的意思是……不同意？”
“我不知道。”熊猛男摇了摇头。
“那我该怎么办？”愤怒男人拿回那份资料，仔细看了看目录页：“另外他们想要抢这个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冒充真实之门的人有什么好处？”
“可能是巧合。”熊猛男沉声道：“抢夺这份资料的人，或许并不想把它公开。”
“他们免费给我这份资料了，难道不是为了……不不不，你等一下，你先等一下。”愤怒男人举起手做投降状：“我需要好好想想——”
说着他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最后在熊猛男背后的书架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瓶伏特加——超高度数的那种。
“我要认真了。”愤怒男人对熊猛男这么说道：“前提是你确认这东西很危险，你确定吗？”
“我确定。”
“那好，希望我能够解决这一切。”
愤怒男人拧开瓶盖，仰头像是灌水一样一口气直接对瓶吹了整瓶伏特加，那浓烈的酒气像是酒精味道一样苦涩地弥散出来，充盈着整个办公室。
愤怒男人打了个饱嗝，脸上的表情迅速由红转青，而后由青转黑，最后又平静下来，只是带着些许上脸的血色，但是眼神却变得冷厉起来。
“我讨厌喝酒。”他这么说着，丝毫不复之前的轻浮和愤怒：“所以这是什么？一份囊括了所有人的黑料？”
熊猛男微微低头以示尊敬，这才是他真正的上司——虽然这种看起来像是超级英雄一样的变身桥段属实不该出现在现实世界里，这让人看起来就像是精神分裂一样。
“呵……一个定时炸弹？”醉酒男人弹了弹手里的资料：“让我想想，真实之门东欧分部？他们拿这个东西干嘛？嫌弃自己活得不够长？还是想要颠覆现在的秩序？”
“不知道。”
“不，你知道——这是有人想要他们死。”
醉酒男人放下资料，背着手踱步走到办公桌背后，拉开百叶窗看着窗外的景色：“对方把主动权交到了我们手里，这可不是什么善意，这是一个光明正大的阴谋，这真是个有趣的对手。”
熊猛男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他在让我们做选择题，不管我们承不承认他说的身份是真的，都得做出选择——相信，那么就意味着真实之门要被我们打压，不相信，那么这份黑料就会真正地从真实之门手里扩散出来，区别在于我们有没有参与在其中……我现在开始对这个对手感兴趣了，他或许不是个合格的阴谋家，但一定是个伟大的战略家，就像是当初的慈父。”
熊猛男想了下：“慈父的战略水平，不是很高。”
“这是类比，是一种文学修饰手法，我当然知道他老人家的战略眼光一般，但你想要让我夸奖谁？夸奖尼古拉斯耶维奇那个白痴？还是现在坐在克里姆林宫里的那位大帝？要是早七十年的时候，把我们当年的重工业底子换到隔壁，让那一位伟大领袖来带领，现在全世界都应该高唱着国际歌！实现了我们梦寐以求的布尔什维克！”
熊猛男不说话了，因为自己上司又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这个满脸冷厉的男人就从自己压箱底的书桌抽屉里翻出那本红色的书籍，翻开到第一页：“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远大目光，确认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是当前的首要问题！”
熊猛男受教般低下头，保持尊敬。
“好了，你去，联系我们的老大，ksb的无冕之王，告诉他我有一份重大的发现。”醉酒男人把那份资料打包收好递给他：“不要隐瞒，所有的信息全都告诉他，并且做出保证，我会坚定地拥护他的决定，拥护克里姆林宫里的那位大帝，任何反对他意志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勾起的嘴角满是嘲讽：“既然选择了干这行，就要老老实实地将这份忠诚贯彻到底，不管是当初的契卡还是后来的内务部，不管是克格勃还是ksb——忠心的猎犬才能够得到主人的优待。”
熊猛男将资料收在手提包里，用一把手铐确认其锁死在自己的手腕上：“还有别的安排吗？”
“有，但是我还不确定……图波列夫说什么了吗？”
“没有，把资料送过来之后立刻就离开了。”
“哼，那就是什么都不敢说，不然早就向我邀功了。”醉酒男人想了下，探手拿起电话机：“接情报部门……是我，给我查一下斯大林格勒旅馆那边的动静，人员出入和资金流动，24小时之内我要看到最近一个月时间的详细报告，另外把喀秋莎行动部门的外勤组调两个回来，集结待命。”
说完之后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好了，你去忙吧，有什么事情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熊猛男点头离开，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醉酒男人翻看着桌上的东西，而后打开电脑，表情愈发阴沉。
“白痴——”他这么说着，冷厉的眼神里带着浓重的不满：“我要说几次！那不过是两团无用的脂肪！平胸才是真正的美！全世界都不理解这种最纯粹的美感！”
说着他把所有的学习资料全都拉进了回收站，动用专业的军方情报处理软件清空再粉碎，恢复都没得恢复那种，顺带把桌面上好不容易买到的几款花花公子增刊扔进垃圾桶。
而后他才翘起双腿架在办公桌上，双手抵在下巴上，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斑驳光影，思考着到底是什么特殊的势力想要搅浑整个东欧这么一摊子死水，想着想着就这么睡了过去。
过了好久他打了个哈欠醒来，伸了个懒腰，下意识扭动着因为姿势不对而有点僵硬的脖子。
但是紧接着，愤怒的吼声就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关上的厚重大门都压不住——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苏卡不列亚特！白痴！你都干了些什么！！”
……
……
“超级战士？精神强化？”
小马姐皱着眉头：“这又是什么黑科技？”
“与其说是黑科技，倒不如说是某种……心理暗示。”披着一身空降兵大风衣的巴拉莱卡大姐头站直了足有一米九几，高大的身材满是压迫力，内里的暗红色女士西服妥帖笔挺，浑然不像是一个曾经的军中指挥官。
她手上夹着一根雪茄，站在雪地里，看着面前正在降落的直升机：“当初两极争霸，米利坚和苏联都搞过相关的超级战士计划，只不过成果并不怎么乐观。”
“所以搞出来了一帮心理暗示之后就能够变身超人的家伙？”
“并不是超人，可以说是弱化版的超级战士，我不太确定这个项目的进度，只是我曾经遇到过不少这样的存在，我所属的空降部队算是曾经苏军最精锐的快速反应部队，有一个特别行动组就是这样的存在。”
“所以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放弃掉？不该好好珍藏在军中吗？”小马姐抬手示意那架直升机：“甚至还能被你招募过来当打手——行不行啊？”
“呵，这就是悲哀的事情了。”她吐出一个烟圈：“当一个强大的国家四分五裂的时候，你还指望那些只顾着吸血的大人物关心这些投入和产出完全不成对比的所谓未来计划吗？”
当年毛子是计划用两代人到六代人，大概百年的时间，逐渐改良超级战士的——或者改良整个人类种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