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秋天冷得很快。
在东山市还只是微凉的时候,北方就已经开始穿厚衣服了。
暖气的供应早已开启,一个很温馨的三室两厅房子里,金夫人正在揪着餐巾纸看韩式苦情剧,一边看一边擦着眼泪。
金先生就没明白——自家夫人年轻的时候曾经提着刀撵着别人砍了八条街,就算现在年纪稍微大点了,也依旧是地下势力话事人,什么人情世故没见过,再虐再狗血的电视剧,比得过那些人间丑恶?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看手里的公司报表,但是那电视剧的对白就像是魔音灌耳一样无孔不入,搞得他心烦气躁。
毕竟那些哭哭啼啼的矫情台词,实在是遭不住啊……
金先生放下报表,很认真地看着自己夫人:“宝贝儿,我们商量一下,咱看点别的行不?”
“……”
金夫人斜着眼瞪过来,那眼神能让最凶残的剑齿虎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金先生顿时就怂了,缩着脖子抓起文件想要去书房看,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可是金夫人扭过看着电视,又哭哭啼啼地咬着手帕,还拍着自己旁边的沙发空位:“坐下陪我看啦!成天就知道工作……呜呜呜……这个姑娘一定会被她婆婆欺负的……”
金先生垮下肩膀,打电话让秘书来取走文件,坐下来无奈地抓了把瓜子磕着,一边看一边皱眉头:“这也太假了吧?好歹是什么豪门继承人,开这么个破车?你看看他那气度,这是乡镇企业家继承人——”
金夫人伸手在自己老公腰间拧了一把:“看电视就看电视,你发表什么感想!我们家还只是三室两厅呢!”
“嘶……”金先生揉着老腰:“这不你当初说人少不要住大房子,太空旷了没人气儿么。”
金夫人没鸟他,越看越伤心,最后扑到自己老公怀里呜哇呜哇直叫唤:“太可怜了!我要带人砍死那个恶婆婆!哪有那么当家长的……呜呜……”
金先生擦了把冷汗,好歹自己母亲还在的时候,自家夫人表现也算得上是模范儿媳,温良恭俭让,在亲朋长辈面前孝道是半点不缺——老母亲含笑而终的时候估计也没想到自己儿媳是个何等狠辣的人儿,看个电视看到砍人的地步……
他抱着自家媳妇儿,拍着她的后背:“好好好,砍死砍死,我现在就让人联系发行商,这电视剧是录播的吧?改!这就砸钱让他们改剧本!”
“改什么啊改,改了就没意思了!”
金夫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这位地下女王在自己家里显得格外娇憨,简直就像是刚谈恋爱的少女,反正金先生觉得她是反着长的,当年初见的时候她是何等凌厉飒爽,简直像是一道刺目的闪电。
秘书来取走了文件,顺带又把最新的文件放了下来,很没存在感地消失掉了。
金夫人看到文件上面居然摆着个请柬,好奇地抓过来一瞅,随后撇了撇嘴把它扔一边。
“怎么了这表情?”金先生也拿起来看了看,摇了摇头把请柬放下:“宋家啊……”
他当初和宋家家主的关系还挺好的,而且他掌控着国内的大量金属矿产,宋氏重工发展黄金期和他麾下的企业合作紧密,大家无论生意和私交都很是不错。
只是在当代家主突然去世,宋家掌权人换成了他妻子之后,大家的交情就淡了下来。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宋家家主的死因——堂堂的东南宋家,身价几千亿的巨佬,就这么离奇地因为食物中毒突然过世,这事儿谁敢信?
金夫人曾经很恶毒地揣测是不是宋家家主的妻子偷汉子事情暴露了,狠下杀手谋害亲夫,毕竟那个女人在后来生了个遗腹子,也就是宋氏二小姐,那孩子被宠溺得长歪掉,嚣张跋扈的事迹多多少少都被他们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