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局·白梨办公室
情报科的小姐姐把一份资料递过来，声音有点严肃：“从明月天涯降落到现在，我们查到有异动的特殊情报人员，大概有三十二个，而新近入境的人里面，大概有五名游客有嫌疑……”
“5个这么多？”白梨翻看着资料：“怎么全是欧罗巴面孔，现在这些暗世界老鼠这么大胆的吗？连国裔都不挑？以为我们共和国是什么？旅行胜地？”
“还真就是旅行胜地。”情报科的小姐姐脸色有点不好看：“而且最近刚好是世界博览会开幕，外国游客太多了，很多情况下我们都没办法更深入地查下去，这五名游客还是今天这一会儿时间落地的，后续有没有还不确定。”
曾经有这么一句台词，叫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亲妈怪在欧罗巴地区撒泼打滚闹得欢，但是人家自然也要拉清单——大魔王的清单都拉到命令狂风战斗机带着空空格斗导弹锁定民航客机了，可想而知大家是何等的深仇大恨。
她抢了别人的研究所，乍一看抢了就跑干脆利落，俨然就是挥一挥衣袖不沾染半点尘埃，但实际上尾巴后面牵扯了多大一堆仇恨，拉了多少怪，恐怕就连她自己也没点逼数。
之所以敢在这个时候坐着民航客机往回飞，纯粹就是把之前某个可怜的玄袍暴君和某些可怜的亲丈夫云老公的余威全都给利用上了，最大限度压榨价值，趁着大魔王的狂风战斗机召唤技能还在冷却cd时间，自己一溜烟跑掉。
救命恩人（×）
好用的工具人（√）
这玩意儿就跟用柴火灶的余烬热量焖饭一样，勤俭持家得很，从感情角度来说完美符合了亲妈怪那种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人设，但是从理性角度来说就是利益最大化的最佳典范。
问题就在于她可能招惹的怪太多了，多到九局在欧罗巴的情报机构都发信息回来说有点扛不住了，颇有几分诀别电的意味。
只是欧罗巴这会儿没有圣十字这种地方霸主扛旗，迦紫域是个蹲在家里宅着搞离岸大陆均势战略的，剩下的几个组织都没有针对九局的实力，蔷薇十字会还没能完全接管当初圣十字的地盘，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和九局起正面冲突，反倒是给了九局的情报机构喘息的时间。
但九局喘息是九局体量大别人不敢招惹，她明月天涯总不可能是一人成军的地步吧？
当初就已经说过，暗世界也是要面子的，甚至于比起明面上的很多斗争都更要面子，维护自己的威势，所以白梨半点不奇怪对方会派人过来进入境内搞事情。
他们不会也不敢针对共和国，但以自然个人的身份进来针对明月天涯，想来是不可避免的。
而亲妈怪一下飞机就把情报资料丢给九局，与其说是抱着转移仇恨的心思，倒不如说是知道自己会被对方追索，提前把这些东西移交安置好，以免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关键时刻，不能抱有侥幸心理。”白梨双手抱胸，沉吟了片刻之后抬了抬眼皮子：“那五个人，请进来吧，请进来喝杯茶。”
“……理由呢？”
“随便安排一个。”白梨摊开手：“比如说国际刑警组织发错给我们几份全球通缉令什么的，正常情况下6到12个小时的时间差我们还是能打出来的，这个时间段也够查清对方底细了。”
实际上九局在国内拉人，压根就不需要什么手续，他们为了应对突发事件，有着非常宽泛的执行权限，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直接插手公共交通之类的地区性安排。
不是电影里面经常出现那种霸气的‘让某某飞机延迟起飞’或者‘让某某火车推迟发车’的操作，那种在实际里其实不难做到，让重要旅客的飞机先飞或者优先下降，本身就是整个航空系统的共识。
高层的重要人员，军方的将官以上重要乘客，甚至是两院院士，其实都在航司的要客名单上面，如果他们以自己的身份订票，航司方面其实是有系统提醒的，甚至在核查了要客名单之后，为了配合要客的行程，还会更换飞机的机组，以保证飞行质量。
这才是真正的vip，人家甚至有一整套的保障预案，比如说国家科学院的大佬一号这种，他要是投诉航班的问题，那就是绝对有效的，甚至于整个机组丢会被追究责任依次降级。
而反过来他要是夸奖一句空乘小姐姐，人家也能在绩效记录上面贴个小红花什么的，获得更好的印象分，这就是无形的资产。
相比起大佬一号这种无双国士的优待，九局能做到的自然猛得多——关键时候可以直接接管整个地区的公共交通系统指挥，白梨现在一咬牙，新白云桥国际空港里面所有的飞行器全都得趴窝。
即便旅客滞留不满，从权限上来说也没有人可以指摘白梨的紧急指挥权限。
只不过莫名其妙地干预，且不论航司和高铁调度会不会有吃人的冲动，单纯这种操作事后需要走的流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成吨的报告慢慢写吧。
当然啦，真要是脑抽了打个电话给塔台，说飞机上有炸弹，那么别说那一架飞机飞不了，整个机场的其他航班全都没办法走，得排查一遍再说，这操作倒也是和紧急指挥权限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这之后友军的怒火就不是那么容易承担的了……
情报科小姐姐多少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单纯拉几个国际友人来喝杯茶什么的倒还好说，她就怕白梨一时脑热，直接搞出大阵仗来，但好在目前来说一切都还算安稳。
对情报部门而言，最大的小确幸其实就是无事发生，而不是又查到了什么劲爆的大消息。
情报科的小姐姐点了点头，准备去忙碌，可是白梨却在她身后叫住了她：“明月天涯现在在哪里？”
“额……现在是回家了。”情报科的小姐姐翻看了一下平板，虽然对方想要藏起来很容易，但是很明显现在对方没有隐藏行踪的意思，所以有着整个东山市天眼系统监察权限的情报科轻而易举就能找到对方的踪迹。
嗯，堵车了，卡小区外边儿三条街的地方，不远不近，挺尴尬的。
“把对艾丽娅的安保……往外围移动一下。”白梨敲了敲桌子：“不要贴太近了，以免刺激到明月天涯。”
“可是不是她觉得我们保护力度不够么？”情报科小姐姐皱起眉头：“怎么要往外撤啊？”
“人这种东西，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全都不是一回事儿，就好像你买电脑，嘴上肯定说要最好的配置最高的硬件可劲堆上去，但实际上你真要买的时候，你会花那个性能过剩的冤枉钱么？”
虽然这个比喻奇葩了点，但是情报科小姐姐还是懂了白梨的意思：“所以明月天涯，其实本质上是不喜欢我们离她女儿太近？”
“嗯，确切地说，是她不愿意任何暗世界的东西离她女儿太近。”白梨勾起嘴角，多少有些嘲讽的意思：“但问题是她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分身，亲生闺女儿怎么可能永远被蒙在鼓里当傻白甜……”
“好吧，我这就去安排。”
“还有一件事。”白梨思考了一下：“盯紧机场那边的情况，特别是这一会儿出入境的那些旅客，对方如果临时派人过来，重新做身份恐怕来不及了，更大的可能是临时以旅客的身份追过来。”
“嗯……要是查到了，到时候也请他们喝茶？”情报科小姐姐扬了扬平板：“我是说，确切身份的那种，要不要拉长线回去钓鱼？”
“不，在机场里查到，就直接把他摁死在机场的马桶里，什么都不查，他们追过来带不了重武器的，没破坏力。”
说着白梨端起自己的保温杯抿了口，眼神冰冷：“别忘了昨天他们还想打下来一架客机，重演海神号事件，老娘今天要他们的命！谁来也不好使！”
“明白！”
……
……
东山市·新白云桥机场
柏妮丝走下飞机的廊桥，左右看了看，疑惑道：“艾丽娅呢？”
赶过来接机的卡其色御姐打了个哈欠：“她去接她妈了，这会儿应该走了吧。”
“走了？！”麻辣鸡丝当即被震惊了，脑袋往后扬起：“你难道没告诉她，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人都走了，飞机拿来做什么？
不在飞机面前吹飞机，哪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这么大一架私人客机摆在面前，那说服力能是一个冷冰冰的简短型号能媲美的吗？！
麻辣鸡丝怒了，她甚至想要当场宣泄自己的愤怒——
然后卡其色御姐砸吧砸吧嘴：“你别忘了，她妈可不知道她的另外一个身份，她怎么来见你？”
“……哦，也对。”麻辣鸡丝瞬间冷静下来：“她又要叼她老母了？”
“虽然字面意思没差，但是你能别用白话说这事儿么？”卡其色御姐哭笑不得：“听着怪怪的……对了，你说的惊喜呢？”
“哼！”麻辣鸡丝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扭过脸去：“没了！”
“行吧，没了就没了。”卡其色御姐摇了摇头：“我带你去休息室那边，办理一下特殊入境手续。”
“什么东西？”麻辣鸡丝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你们又不是北棒，怎么还需要这个？难道我穿越时空回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吗？”
“你要是自己来的话，说不定官方还可以给你准备个小小的欢迎仪式，看你会不会来办厂投资什么的。”卡其色御姐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背后的那个女人：“可是你带的人太敏感了，需要做个登记。”
海神波姬眨了眨眼，拢了下自己的巴宝莉长款风衣外套，遮住内里那放屁都得鼓包的紧身皮衣。
麻辣鸡丝回头看了一眼：“我还以为你们得过段时间才能发现她，毕竟她现在用的身份是全新的合理合法的身份。”
对于麻辣鸡丝来说，想要在空气香甜的米利坚安排一个人的全新身份，那并不比喝口水困难多少——要知道米利坚是没有身份证的，只有驾照和护照，以及社会保障号码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可问题在于这几个系统的漏洞太多了，多到波多黎各这种地方的公民到底该怎么算，至今都还在扯皮当中，虽然米利坚的社会保障号码已经承担了实际上的身份证功能，可以看做是信息化的户口本系统，但是ssn这东西的奇葩之处在于9102年了上面都没有照片，被知道号码之后盗用了那就……那就被盗用了呗，还能怎么办？
个人隐私，个人隐私.jpg
但卡其色御姐只是笑笑，让出背后一个表情严肃的女性：“你们还在天上飞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确认了一些必要的信息，以免大家不愉快。”
表情严肃女上前两步，礼节性伸出手：“欢迎来到共和国，我是九局的情报科干员，任务代号012，希望你们能有一个愉快的旅途。”
柏妮丝微微眯起眼睛——她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某种让她不愉快的神色。
那是一种……看死物的冰冷眼神，没有任何温度。
所谓的金融女王，所谓的豪门望族，在对方眼里好像什么都不是，只要自己踩上了这片土地，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外国人，说不上厌恶，但也没有多少真心欢迎的意味。
“呵……”柏妮丝撇开眼神，假装自己没看见对方的手。
“你好。”哭泣猫猫头迎上来：“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跟我来——”
……
……
东山市·新白云桥国际空港·特殊休息室
“你这是侮辱我的人格！”麻辣鸡丝当场发飙拍了桌子：“让开！我现在就要回去！”
“可以。”严肃女面无表情地让开身位：“我们现在就可以给你安排航线，那么请你们立刻回到飞机上。”
“你——让你们的负责人来跟我谈！”
“我就是本次行动的负责人。”
“……我不可能读这个东西！这违背了我们天赋人权的理念！”
“在共和国，没有你们那一套自欺欺人粉饰太平的理论。”严肃女抬起手，身后有九局的外勤干员封锁住关键节点：“在我们这里，国法高于一切——请不要挑战我们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