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完了吗？”
面对哈莉莎的说辞，西尔没有任何一丝的情绪波动，平静到像是只是听了个没品的冷笑话。
“你好像很不满？”哈莉莎原本波澜不惊的脸庞上，此时也露出了一丝疑惑。
因为祂觉得自己说的都是最浅显的道理，面前聪明的西尔，肯定能理解祂所表达的意思。
她们之间并不是生来的死敌，而且她们之间都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的“灾厄”。
其实就连西尔也不清楚，自己的内心为什么会隐约有种......不爽的感觉。
直到刚才看到了哈莉莎脸上的疑惑以及祂的疑问之后，西尔才明白问题出现在哪了。
那就是傲慢。
这种自顾自地策划一切，自顾自地随意决定他人的命运......这种无视他人的傲慢，正是西尔感到反感的源头所在。
西尔还没说些什么，面前的哈莉莎似乎已经思考出了西尔的内心活动。
“你在恨我们？”哈莉莎有些好奇的问道，“因为母神的行为夺走了许多生命吗？”
“谈不上恨。”西尔摇了摇头，“我只觉得你们该死，仅此而已。”
“你要明白，西尔。”哈莉莎看着西尔，“只有母神能帮助你，我们是和你站在一边的。”
“就算普通人的生命逝去再多，那也都只是普通人而已，就算他们完全灭绝，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也有概率进化回来，就跟......病毒一样。”
“他们是转瞬即逝的，而我们是永恒存在的。”
“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直接杀了我，但代价是这一座城人的性命，你也会杀了我的，不是吗？”
哈莉莎停顿了一下，随后把矛头直指问题的根源：“因为你觉得你是正义的，你始终把自己的立场放在了人类那边......”
西尔抬手，打断了哈莉莎的发言：“人类的成长潜力是无限的，我有我自己的抉择，并不需要一个只会沉睡的古神的子嗣来教我怎么做。”
“原来你是这么觉得的吗。”看着西尔严肃的表情，哈莉莎露出了个平静的笑容。
祂的笑容只有上位者看着下位的无知者的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傲慢。
“你的无知让我觉得我刚才说的话都成了废话，”哈莉莎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你是觉得超凡晋升的尽头是成神吗？”
“我本以为见过均衡魔女的你会明白。超凡力量并不是能一直增加的，每个途径有且只能有一位神。”
“而成了神之后，继续晋升的方法就只剩下了信仰。”
“任何生命，都只是为古神提供信仰的养料而已。”
“你为什么会对养料抱有同情的心理呢？”
哈莉莎看起来是真的想要说服西尔，让她放弃脑海中那些天真的想法。
祂在说完后，也停了下来，在等待西尔的回应。
此时的西尔，并没有直接去回应哈莉莎的话，而是在心里开始询问起了系统。
“祂说的是真的？人类提升到一定程度后就无法继续提升了？”
「规则如此」
“那角色卡呢，也在规则里面吗？”
「不在」
得到系统明确的答复后，西尔的内心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还真以为，自己要答应子嗣提出的那些计划，顺着祂们的思路去帮祂们对抗灾厄。
现在，西尔没有这种担心了。
看到西尔的表情，哈莉莎还以为西尔已经想明白了，她笑着问道：“你同意了？”
西尔缓缓朝着哈莉莎的方向走去，说道：“确实......人类根本不可能抵抗那种程度的灾厄。”
在看到西尔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哈莉莎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因为她感觉到，西尔的气场，与刚才完全不一样。
祂开始有些看不透西尔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你想做什么？”哈莉莎开口询问，同时，祂的周身开始泛出淡淡的黑雾。
在她身体泛出黑雾的瞬间，西尔开始感觉到体内的超凡能力在缓慢复苏着。
得益于超凡复苏，原本身体残疾的哈莉莎缓缓站起了身，直视着靠近自己的西尔。
“同等超凡能力之下，你不可能杀死我的。而且我的上限要比你高得多。希望你不要做多余的举动。”哈莉莎叹了一口气，似乎对谈判失败感到惋惜。
领域内的超凡快速复苏着，说话间，就已经到了二阶的水平，不用多少秒，子嗣就可以成长到西尔无法击杀的地步。
这也是祂可以有恃无恐地一直和西尔谈判的原因。
“如果古神都是这样的想法，那我只能说不太顺我的心意。”西尔摇了摇头。
“元帅。”
“咔嚓——”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子嗣哈莉莎的脑门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洞，而元帅手中的枪依旧在充能，下一击，将直接把哈莉莎给送回到祂母神的身边。
“你拒绝了......神的恩惠......”哈莉莎脑门的枪眼，正在流淌着血液和脑浆，但祂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平静地说道，“你，放弃了这个纪元。”
“不......”西尔摇了摇头。
“我有我自己的方式。如果所谓神的做法，并不符合我心意的话。”
“那我就自己成为神。”
在哈莉莎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西尔收回了手中的枪，平静地开口道：“魔女。”
似曾相识的黑雾将元帅的身体笼罩，原初的疯狂力量在黑雾之中凝聚着。
看到这股黑雾之后，哈莉莎的瞳孔微微收缩，不自觉地喃喃说道：“母......神？”
“不......不是......”
还没等哈莉莎继续思考下去，一只利爪从黑雾之中探出，直接扎入了哈莉莎的脸部，刺穿了她的骨头。
哈莉莎的表情，缓缓从疑惑，变成了惊疑，再由惊疑，变成了惊恐。
祂能清晰地感觉到，领域正在逐渐解放，祂的能力也逐渐回归。
虽然没有孕育完全，身为邪神子嗣的祂也不是西尔能够击败和杀死的。
但现在，祂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逐渐在恢复的能量，正在被疯狂地抽取着。
甚至抽取的速度，已经快过了领域解除的速度......祂的能力在飞速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