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认,你勉强算个合格的合作者。”眼见没能骗到傅玄,洛思思选择了坦白,“正如你所说,在幻境里一旦拿起种子就无法再摆脱。那些可怜的弱小的植物会在你们这些自傲狂妄的动物身上肆意的生长——正如你们肆意的在人类文明里抹杀他们的存在一样。”
“烟头引起的森林大火,无休无止的乱砍乱伐,被砍秃了种满葡萄的防沙林,被困在一小盆土壤中苦苦挣扎的鲜花,”洛思思冷笑了一声,“给弱者以机会,让它们对施暴者处以暴力,这就是我的屠杀美学。”
“看不出来你还挺爱护环境。”
“这些都与你无关,我的考验你通过了,”洛思思看了看依然坐在床上不肯动弹的傅玄,“作为合作者,我友情提示你,小心你身边的人。”
“我还以为你最起码会直接告诉我你喜欢的画是哪副,保证你的合作者活着出去呢。”
“你好像在做梦,要是连这么个破游戏都过不去,你也配和我合伙?”
“有道理,”傅玄笑了笑,“所以现在能解除幻境了吗。”
“哼,”洛思思没有回答他,只是悄悄的弹了下左手手掌心,接着就背着手离开了。
这房间没产生什么变化,却平白让人觉得寒意褪去,傅玄扭头看了下自己的种子。它们悄然的攀附在床前的桌子上,一个小巧的罂粟**站在那里,在月光的映衬下红的晃眼。在傅玄注视它的短短几秒内,它盛放出一朵诡谲艳丽的花朵,在月色的映衬下缓缓舒展开了自己的花瓣,而花蕊的最中间挂着一张纸条。
确认离开了幻境,傅玄将那小纸条从花上取下来,只见里面什么也没写,却包裹着三根短短的黑发。
“切,小屁孩儿。”他笑了笑,看了看睡在里面的两人,郭珈汝如同幻境里那样安安静静的睡着,而小桃随着他的视线翻了个身,嘴巴大张着差点流出口水来。
反正被吵醒后一点也不困,傅玄干脆坐在床上思考,小心身边人的意思。都到这个地步了,洛思思没理由骗自己,所以李代桃和郭珈汝中必出一鬼,而他更倾向于小桃是鬼。
一个表面上怕鬼怕的不行的小姑娘,面临死亡威胁还能悠哉悠哉的到处晃悠。表面上看只是个傲娇,实际上却连自己故意撞她是为了测量她体温这件事情都能看得出来。行事毫无章法,所作所为又很大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单纯的玩家——更何况她压根不怕洛思思的样子。
郭珈汝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各方面都表现的太正常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进入游戏后的反应。可是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让人害怕不正常。
傅玄想的有些头痛,抬起手来像是揉了揉眼睛,却一把抓住一旁蠢蠢欲动想缠上他脖子的罂粟花,“喂喂,说好的考验结束了呢?你这么大一鬼说话不算数是不是挺不合适的?”
“罂粟干的,又不是我,现在也不是幻境,你找我没用。”洛思思闷闷的声音传来,还带了几丝嘲讽的意味,“不会吧不会吧,傅玄你不会连一朵花都打不过吧?”
傅玄扯下缠在自己身上的藤蔓,一下子跳到地上,掏出匕首,“啧,你这鬼真麻烦,就不能一块儿清走吗?”
没人再回答他,只是罂粟的花枝抽破了空气,带着凌厉的力道像他抽来。
“我可没什么奇怪的爱好,”傅玄快速躲过那一鞭,接着匕首带着狠厉的气势一下给罂粟所在的桌面上捅了个大洞,空中挥舞着的藤蔓僵硬了一下,似乎有些被吓到了。
“听着,我不是什么软柿子,再给我找麻烦,这把匕首就会捅进你的根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傅玄勾起了唇角,“听说,花蕊是植物的某个器官?我也不介意让你试试这把匕首的味道。”
那花抖了抖,还不死心,却一下子被傅玄削掉了一条长根,“还不放弃?”这才完全歇下了继续攻击的心思,将自己的枝条老老实实的收起,当一盆摆设,“人菜花还多。”罂粟收起自己枝条的动作一顿,接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整理自己。
傅玄人踩在地板上,突然心思一动,在小桃的床上,皎洁月光的映照下,一根白色的什么东西夹在她黑色的头发中无比显眼。
他挑了挑眉,轻轻走上去,从发丝中挑起那一根不过手指长的白毛,毛毛前三分之一段似乎还是粉色的。
这是什么东西的毛?
不过说起来,为了不透露游戏线索,洛思思的资料卡是保密的,如果说是为了保护支线游戏的可玩性,没有卡片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
粉白色的毛,没出现的卡片,反常的行为——难道小桃就是之前玉茹怀里抱着的那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