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宫心海放下笔，看了眼姑姑，珊瑚宫流歌感觉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瓜。
“凉子毕竟也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了，青春期的男孩子，总是火气旺盛的。”珊瑚宫心海摇了摇头，“他一直在珊瑚宫待着，迟早出问题。与其巫女们按捺不住做错事，不如利用下至冬国的人，反正她们和我们也不是彻底的合作关系，对不对。”
“巫女们？”珊瑚宫流歌后知后觉。
“姑姑你真不知道凉子有多受巫女众欢迎吗？”小巫女叹了口气，端起茶杯，“他在珊瑚宫住了一年，我接受的辞呈就超过二十封，比过去三十年的辞呈加起来都多……你以为我们的巫女们在想什么？”
“她们在想什么？”大巫女莫名其妙，“这不是只能说明你统治太拉垮民望不如我吗？”
珊瑚宫心海忍住没把茶杯摔姑姑脸上。
“我们的巫女都是自幼从各家挑人养在宫内培养，本来就没见过多少世面，凉子这样如同流星破空一样的天才少年，怎么可能不会引起她们的注意呢？”小巫女把案牍扒拉到一边，疲倦的在桌上支撑下巴道，“就连我都……何况她们呢。”
“所以根本还是体制的问题！我早就觉得珊瑚宫要求巫女清修守节这一点简直是时代的糟粕！”珊瑚宫流歌大声嚷嚷，“姑姑我啊，就是被这个条例害的现在退休了变成欧巴桑了！珊瑚宫欠我一个男朋友！”
心海瞥了眼容貌看起来顶多就二十来岁的美人姑姑，想翻白眼。
“所以心海你就这么容忍愚人众吗？”珊瑚宫流歌还是试图弄清楚这一茬，“你不会有什么心理疾病吧？”
“凉子迟早会在七国打拼，相比起海祇岛，愚人众在未来给他的助力可能更多。作为他在提瓦特大陆的第一个恋人，我不能去阻止他的未来，把他锁死在海祇岛啊。”她说，声音越来越轻，“至于容忍……说不上容忍，我本来就不在意这些事情，倒不如说——这样不对等的感情，反而让我安心。”
珊瑚宫流歌默然，她隐隐能猜到侄女的想法。
因为沈凉和海祇岛本身就不对等，海祇岛给他的和欠他的比起来根本无足轻重。
珊瑚宫心海扭头看向窗外，海祇岛空气指数很优秀，漆黑的夜幕如同水洗后的墨砚。她组织着语言，开口道：
“其实不止是巫女众，连我也一样，我也觉得凉子的出现就像是久久的黑暗里忽然有流星划过。流星很璀璨很美丽，但是所有人都看得见，所以他并不只属于某个人的双眼。只不过流星第一次遇见的那个人还不错，所以他停留了，可是短暂的停留又能有多久，能不能有后续？
“如果想让流星永远的照耀她，那该付出什么条件？她的人生她的家国她的一切都辜负了流星，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们不合适终将陌路？可是喜欢这种事和合适有关系吗，难道不合适就不能在一起吗？是不是仍然想穷尽一切办法把流星留住，哪怕他照耀的不只是她一个也好，只要永远在她眼睛里就好。”
珊瑚宫流歌看着她的双眼，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沈凉对海祇岛已经彻底失望，想维系这段感情其实已经根本不可能。如果珊瑚宫心海不是所谓“现人神巫女”，那她就可以抛弃一切和沈凉远走高飞甚至离开这个世界都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