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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2 诅咒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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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工作,是无止境的枯燥轮回。
  「......这样就结束了」
  立于星空与陆地最遥远的分割线上,虚伪的神明最后注视着分崩离析的旧日战场,漠然转身离去。
  随着最后一丝抗争的星火熄灭,律者烙印于星球地表的神之环,便在无限的扩张膨胀中吞噬山川、蒸腾海洋,进而将整个世界化为寂静的虚无。
  熔毁大地那无尽的焦土之外,镶嵌着亿万星辰的璀璨银河,在阳光略显刺眼的辉斑下若隐若现。
  世界由此归零,尘世万物倒退至最原始的状态,连环绕星球的气体圈层也重回原始,失去粒子散射的天空已经遗忘了蓝色的生命摇篮,将光秃秃的地表直接暴露在宇宙之下。
  站在荒芜星球之表的孤单身影,在这个死寂的世界已经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在审判日的前一天,我记得这里还是一片金黄色的麦田,稀散的聚落房屋散布在环山的绿野里,孕育着那些渺小的生命......」
  从烧焦的平原上捏起一把灰土,看着尘埃从指缝飘散。少女姿态的神明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将那副昔日景观再次复现。
  「只可惜,这些并不怎么繁盛的美景,还是会碍到某些家伙的眼睛」
  仿佛镜面的虚实两端,另一道身影如幻象般投射在荒芜的大地,现身于银色神明的对面。
  「走吧,姐姐。这个纪元的文明结束了,世界已经重回安宁,这片大地的生命迹象已经归零,条件触发的模块重启也要开始」
  「是啊,结束了。下一次给观测者修剪花园的杂草,就是四十余亿年之后了,又是一个轮回的终点......但生命无限进化的萌芽,终会再度结出文明之果,我们的劳役还远远看不到尽头呢,除非下个纪元,能出现一位勇者打败灭世的魔王......」
  「姐姐,等我们离开这个星系,再继续你的惯例感慨好吗?我们的存在会影响到这个系统的周期再构建,那一位,可不喜欢无意义的变数」
  「啊...抱歉,我们走吧」
  ............
  ......
  你在悲伤......
  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卑微存在而伤感。
  直到现在,你还会感到后悔吗?
  「姐姐?」
  「......」
  还是说,我们的终点还不该如此吗......
  「姐姐,你又在走神了」
  「缇娅娜,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嗯,我是说,在这次沉睡之前,我们一起去参宿四走一趟吧,猎户座的附近又有一颗星星要熄灭了,终末时刻的超新星真的很漂亮」
  「嗯...?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对历代星辰的更替感兴趣了?那样的无聊烟花,以前不是看过很多次了吗」
  「就算拥有永恒的生命和不灭的灵魂,情绪与心智的适当消遣也是必要的。姐姐你,总是在我降临之前就独自终结一切,至少在结束以后,陪我一段时间好吗?」
  「可是缇娅娜,为什么忽然......」
  「我......只是不希望连姐姐也变成其他所谓的‘伙伴’那样,作为生灵理智被时间磨损耗尽,变成那种一次性人格的杀戮机器......」
  「放心吧,我绝不会失去自己的灵魂痕迹,我保证......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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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能做到的事,做错选择的事,最终都会在心中沉淀,扎根,变成无法释怀的悔恨。
  后悔,是唯有时间倒流才能治愈的绝症。
  可我已经拥有了掌控时间的权能,为什么还要被这种凡人的病痛所折磨?
  “——我后悔了。”
  辉光的锐枪贯落长虹,纤细的枪杆摩擦着对手所握的厚重剑身,将金色的宽刃重剑压制,进而将对手的攻势完全击溃。
  触之即离的短暂交锋,手握重剑的红发女子便如逆飞的流星自苍穹坠落大地,轰塌的碎石与绽溢的爆风平铺开来,在这座伤痕累累的岛屿再添几道疤痕。
  银发的少女乘风立于半空,扛着金刃长枪傲然俯视着脚下的弱者,看着红发的女子慢慢推开压在身上的石块,挣扎着爬出塌陷的裂隙,撑着大剑气喘吁吁的重新站起,与她的目光再度交汇——
  “我后悔了,我当初就不该改变你们的命运。”
  女子恢复战斗架势的瞬间,长枪的寒芒就再度坠落,如疾风骤雨的突刺接踵而至,与通体金色的重剑在长空交擦出无数光影气岚,但在这转瞬即逝的交锋后,重剑的守势就被毫无悬念掀翻,抽射而出的枪尾落在女子的腰腹,将她狠狠砸向远处的废墟,撞塌几面墙壁从后方翻滚出去,踉踉跄跄的将大剑刺入地面受身。
  但还未等她多喘一口气,死亡的金色枪影就再度笼罩而至!银发少女的手腕轻轻一抖,麦芒般细小的枪尖便如重炮轰击在剑面之上,将勉力格挡的女子再度击飞。
  “你本该成为英雄,即使身体残破不堪,也敢凭凡人之躯夺弑神之力,向天空举起叛逆的剑刃;哪怕穷途末路九死一生,也能贯彻救守护者的信念,履行自己最后的职责......虽然会留下遗憾,但你的生命本该达到这样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