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这边有求于人，频繁提审的确不符合原则规定，就算有童副部长的指示特案特办，但看守所并不买账。
所长李林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油条，尤其讨厌这种特办的案子，童副部长又不是公安口的人，仗着是省长的亲信就发号施令。
“人带来了，要问快问！”
蒋凤仪全无大小姐时的威风，面对公安局的大队长和中队长，面无表情，神色麻木。
“嫌疑人蒋凤仪，我是大队长孔维国，这是中队长顾明川。今天找你来是对案子进行问询。”
孔维国翻开文件夹，严肃地问道，“七月十六日十六时许，你在光华厅什么位置？是否与刘玉婷有过任何形式的接触？”
蒋凤仪平时光洁柔亮的头发纠成一团，虽然在看守所只有短短两三日，但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来说，已经是灭顶之灾了。
“……我不记得了，当天我是主事人，跟在场的每个嘉宾都说过话。但这件事与我无关，都是刘玉婷一个人做的。”
顾明川翻翻刘玉婷的供词，“照你这么说，纯粹就是刘玉婷诬陷你了？”
“对。”
孔维国和顾明川对视一眼，不管来几次，这位蒋小姐始终都不松口，咬死了是刘玉婷一人所为。
“蒋凤仪，你要知道给假口供的后果，这件案子已经被省部委定了性，引发的社会舆论也很大，我们必须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蒋凤仪全无表情，连续多日的提审和讯问轰炸，已经让她疲惫不堪，但再怎么问，她都坚决不承认指使刘玉婷对沈修下药。
“刘玉婷作为重要的证人和嫌疑人，她的口供我们会深入调查，光华厅的监控录像我们也都调取出来，事实证明，你的嫌疑很大。”
顾明川拿出一份打印件，虽然很模糊，但还是能看清蒋凤仪和刘玉婷说话的图示经过。
大厅和走廊的监控都很清楚地显示，案发前半小时，在走廊一角，蒋凤仪拉住刘玉婷，说完话以后刘玉婷就走进案发房间，前后时间只有十分钟，她离开时脚步轻快，甚至模糊的摄像图示中，能看出她的轻松和愉悦。
“不仅是这些监控，包括被收买的那些服务生，他们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心理素质，被我们一问什么都说了。”
“不过你很聪明，直接联系的人只有刘玉婷一个，所有服务生都是刘玉婷经手交待事情的。现在看来，你的确很无辜，要不是有容留他人吸毒的案子背着，想在看守所见你一面都难。”
蒋凤仪终于抬眼看了看顾明川，提着嘴角歪了一下，“你身为执法人员，说这种话，是要干什么？”
顾明川可不是傻瓜，审问时故意卖几个破绽给嫌疑人，有利于搅乱他们的思维。住进看守所的人，没有一个不尽其所能想要离开这里。
他们会揣摩每次警方提审询问的内容，尽可能给警方传递他们想知道的讯息，甚至不遗余力地出卖“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