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跟你们说过，我跟蘅蘅是大学时候重新遇到的，可后来又说她一直在我家长大，你们就没觉得奇怪吗？”
宋燃作为心理医生，他很清楚不愿意寻求帮助的人的心理，在罗蘅看来重复回忆过去，就是对自己进行的反复伤害。
即便是医生有心帮助，但病人抗拒，也不能强求，心理医生只是一种医疗手段，并不是万能的。
“姐，我不敢问蘅蘅，我觉得能跟她把以后的日子过好就行。”宋燃一米九的大个子显得很憔悴，青胡茬都冒出来了。
慕厉赞许地点点头，“我妈和你想得一样，当时我把蘅蘅的过去挑拣了一点告诉你，被我妈一顿骂，生怕你不够坚定，让蘅蘅再受伤害。”
“可是那个时候，蘅蘅的病情已经进入到一个新阶段，我也是赌了一把，好在，赌赢了。”
两年前罗蘅的心理状态看似正常，但慕厉在国外一直跟她有比较密切的联系，她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先狂躁再抑郁的状态。
拼命谈恋爱，每个都谈不长，对待感情不认真，完全是一种茫然撒网的感情空白。
“罗蘅的确是和我在大学重新相遇的，她小时候那次遭遇后，我妈的确想收养她，但政策根本不允许。”
“她有自己的父母，没有被他人收养的理由，她父母在那次以后就带着她搬家了，我妈打听了好多途径，都找不到她。”
慕厉扶着头，靠着沈修，有些疲倦地笑笑，“那时候我大约十岁，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g市当时有个贵族学校，我觉得罗蘅家有钱，肯定会让她上那个学校，就天天跑到学校门口去蹲。”
“别说，还真的被我蹲到了。”
g市巴掌大个城市，常住人口都没有一百万，总共就这么一两个优质贵族学校，慕厉连着蹲了两三个月，总算见到了罗蘅。
“她小学就发育得好，个子高，看着成熟，当时的同学们都不喜欢她，还有男同学背后议论她。”
“那时候我已经几年没见过她了，她穿着一身很漂亮的校服裙，但是脸上没什么笑容。”
“我也不怕被她家大人发现，走过去跟她打招呼，罗蘅看到我时非常震惊，那时候她比我都高出一头了，她家司机以为我比她小，还挺客气地问我要不要他帮忙送回家。”
几十年前的小事，原来慕厉一点也没忘，她自己都不知道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我偷偷给罗蘅写了一张纸条，有我家里的电话，我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特别特别悲伤，就像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看得我心里难受极了。”
慕厉擦干眼角的泪，“不过还算老天垂怜，当天半夜罗蘅就给我打电话了。——她爸妈不允许她交朋友，不允许她出门玩，她所有的时间都要在家里，而且有保姆监控她。”
宋燃听得心里一紧，咬着牙根问，“为什么？”
“我没有跟他们面对面交流过，但从我了解的一点点心理学皮毛来看，他们是不肯承认自己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