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歆阳越是如此，舒清越觉得像是欲盖弥彰。
舒清冷冷的目光从顾歆阳身上扫过，转而对护士重复了一遍，道：“麻烦你现在给我看一下缴费单。”
护士将缴费单递给她，上面赫然写着‘胎儿亲子鉴定’。
舒清捏着缴费单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瞳孔渐渐放大。
她没想到，顾歆阳主动说要陪她产检，居然是给她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那边护士催促道：“小姐，您看好了吗？我们这边必须有缴费单，才可以将血样送检的。”
“不用检测了。”
舒清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将手中的缴费单撕了个粉碎。
护士一脸茫然，顾歆阳更是吓傻了。
舒清就这么瞪着她，一字一句的问：“谁让你这么做的？”
她的眼神锋利又冰冷，顾歆阳从未见过舒清这个样子，像是完全陌生的存在。
舒清见她不说话，声音提高了几分，质问道：“顾歆阳，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
“小……小清，你听我解释。”
顾歆阳反应过来，吞吞吐吐的说：“我只想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顾家的。我……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检测一下，大家就心安了。”
舒清心底一片寒冷，都这么久了，孩子都在她肚子里六个月了，他们居然还在怀疑她。
失望、伤心、愤懑，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把舒清逼到崩溃。
这一次，她不想忍，她也无法再忍。
顾歆阳没想到自己的主意会引起舒清如此激烈的反应，她现在只想赶紧溜，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舒清了。
“小清，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顾歆阳抬腿想走，却被舒清一下子扣住了手腕。
顾歆阳心一惊，弱弱的祈求道：“这是在公共场合，你千万不要冲动啊。算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还不成吗？”
舒清眼圈红着，眸光很决绝，“顾歆阳，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什么？！”
“我……”
顾歆阳如鲠在喉，她也很想坦然的说一句，她也把舒清当做朋友。
但此刻，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很心虚，甚至都不敢看舒清的眼睛。
顾歆阳一心只想溜，她甩开舒清的手，烦躁的说：“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揪着人家的错不放，非要把别人逼死吗？”
“是你们在逼我！”
舒清冲她吼了出来，却依旧死死攥着她的手腕，道：“给你哥打电话，我当面问问，到底是谁的主意。”
……
无奈之下，顾歆阳只好先跟舒清回家。
顾盛钦得到消息也从公司赶了回来。
顾歆阳像个犯错的孩子，垂着头不敢看他们。
舒清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只是冷冷的问：“盛钦，是你让歆阳这么做的？”
“这怎么可能！”
顾盛钦连忙撇清自己，随即，把顾歆阳从沙发过来，道：“你给我站起来！说！谁让你带小清去做亲子鉴定的。”
顾歆阳想着不能出卖母亲，便道：“是我自己好奇，我就想看看小清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顾盛钦的头被她气的突突直跳，这臭丫头简直就是看不惯他刚过几天舒心日子，非要过来搅局。
舒清嘲讽的笑了下，道：“歆阳，你是怎么知道舒成海那件事的？是谁告诉你，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哥哥的？”
顾歆阳脸色微变，实在没想到，舒清现在变得这样咄咄逼人。
舒清的话，顾盛钦只要稍微一想，就想明白了。
顾歆阳本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一定是宋丽君跟她说了什么。又或者，就是宋丽君出了这个主意，让顾歆阳以陪舒清产检的借口，趁机做亲子鉴定。
顾盛钦眉头深皱，问顾歆阳：“妈现在在那儿？”
“不关咱妈的事儿。”
顾歆阳忙阻拦道：“妈不知道我给小清做亲子鉴定的事，她真的不知道。她只是告诉过我，舒清的孩子可能不是你的，我才想到这个主意。”
舒清原本思绪也很复杂，但此刻，她又莫名的理智。
“盛钦，歆阳，你们不要再争了。”
舒清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们今天就当着你妈妈的面，把事情说说清楚，大家有什么不满意的，全都说出来。如果你妈妈执意让我做亲子鉴定，可以，我去做。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再是你们顾家的媳妇。”
舒清眼中的坚决吓到了顾歆阳，也吓到了顾盛钦。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这件事不给舒清一个交代，如果没有人退让，恐怕，是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