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上的厮杀在最短的时间内便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无论张凉想不想对眼前这位特殊的敌人下杀手,现在都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对方的每一次进攻都是死手,而且似乎是猜到了张凉身体所具备的可怕愈合能力,他所展开的攻势往往狂暴且致命,甚至可以说是拼着受伤也要将那断裂的螺纹手杖刺在张凉身上。
代表了人类身份的红色血液浸染了那一身黑色的教会长袍,这名脸上有着丑陋伤痕的猎人取出一支采血瓶,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便将其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那苍白的脸庞在瞬息之间又有了些许血色,于是他便再一次朝前冲去。
仅剩一半的螺纹手杖被当成了匕首,狠狠地与月光圣剑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力量甚至让那明亮的月光都出现了瞬间的闪烁,而在这空当之中,那把短柄火枪再一次抬起,对着张凉那毫无防护可言的胸口就是一枪。
势在必得的进攻者愣在了原地。
那些具备相当冲击力的弹片根本没能伤到张凉分毫,只见他那之前被重创的右臂现在正横在胸前,而在他的手掌中心的黑暗之中,居然涌现出了数条白色的触须,正是这些触须组成了一层无法被水银弹片所穿透的屏障。
“啊!”,教会猎人大喊起来,右手倒转,将螺纹手杖刺向了那些触须之间的缝隙。
而在下一秒,这些构成屏障的触须突然相互扭结起来,当场便将那缝隙彻底封死,其中的两条触须就如同子弹一般探出,轻而易举地刺穿了教会猎人的肩膀与小腹,随后又如同鞭子般重重地抽击在了教会猎人的身上,在骨头的碎裂声中,他的身体朝后飞去,“砰”地一声撞在了那圆柱之上。
张凉看着自己掌心之中涌现出来的这些触须,眉头微皱,他用力一甩手,掌心当中的黑色虚无当即散去,而这些从黑暗之中伸出的触手也立即失去了活性,纷纷跌落在了地上,在月光圣剑的照耀下迅速化为乌有。
他一步踩上了那把从对方手中落下的半截螺纹手杖,一脚将它从这平台上踢落下去,提着圣剑朝着那倒地的猎人走去。
他看见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但却带着伤疤的面庞现在已经完全地扭曲在了一起,眼前的光景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张凉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的自己,当他因为兽性与苍白之血的涌动而陷入那无边黑暗时,当他第一次真正面对自身的另一面时,他的表情或许就是这副模样。
鲜血从教会猎人的牙齿之间流出,他尽力地抬起左手,想要将那把枪械对准张凉,然而从张凉手中挥出的那道月光却使得他最后的一把武器从他的手中脱出。
“你已经不是人了,对吗!”
他的牙齿完全被鲜血染红了,教会猎人用力地挺着身体,但身体上的伤势却让他的行动变得极其缓慢。
张凉没有乘胜追击,甚至也没有阻拦他的举动,只是任由他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
“如果你不想死,最好再给自己扎一针。”,张凉劝说道:“否则你可能连话都说不完。”
“闭上你的嘴吧!”
他踉跄着靠在了旁边的柱子上,仅仅是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他便已经基本失去了行动的力量,现在,他只要稍稍一张口便会有血从口中流出,这种伤势放在常人身上早就足以致命,然而在那些特殊血液的支撑下,眼前的教会猎人却仍然死死地支撑着。
“我可不是你……我知道这些血会给我带来什么。”
他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含混了,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容:“过度依靠血液,会让你距离‘人’的身份越来越远,它们是毒药,而我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了。”
就在这时,张凉却突然听见了一个非常突兀而且清脆的女性声音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