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安暖看来，她是皇帝的女儿，她能嫁给寒哥哥，那是寒哥哥的福气！至于之前老陈的那件事，那只是被冬雪陷害的，她也是受害者。
而且，她也已经把那个孽种处理掉了，她和寒哥哥之间再也没有什么阻碍，除了玉竹。
她看得出来，寒哥哥看玉竹那贱人的眼光是不同的。看着玉竹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面似乎在发着光，似乎全世界的星光都聚集在他的眼睛里。
想到这儿夜安暖又仰起头冲着皇后撒娇：“母后要帮女儿赶快杀了玉竹，然后女儿要嫁给寒哥哥。”
嫁给肖岸锦？
皇后想到那种可能，心中苦涩却不敢说出来，她强笑着安慰夜安暖，说道待玉竹的事了了，就帮她去求皇帝，为肖岸锦赐婚。
夜安暖喜不自胜，拉着皇后的手，温温软软地叫母亲，冲着皇后甜甜地笑。
夜安暖发现，皇后对于她的撒娇，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她倒真的有点相信，这女人是她的母亲了。
想到玉竹未来会对夜安暖造成的危险，皇后不敢再与夜安暖多纠缠，匆匆带着于嬷嬷出去。
她要尽快行动起来，解决了玉竹这个隐患。
回到自己宫中，皇后沉着脸，命于嬷嬷找一套粗布衣服来。
于嬷嬷面露惊诧之色，却不敢多问，径直退了出去寻找。
宫内并没有粗布衣服，只有粗使宫人穿的细布衣服，而且还是旧的，于嬷嬷犹豫再三，也不知皇后要它何用，只得选了两套旧衣呈上。
“帮我换上。”皇后语气平静，身子却忍不住微微颤抖。她有多少年没有穿过布衣了？甚至在她的视线之内，都没有出现过穿布衣的奴婢。
“娘娘？娘娘这是要做什么？这些卑贱奴婢的衣服……”于嬷嬷惊讶，看着皇后狠厉的神情，说了一半便停了嘴不敢再说。
“奴婢想办法去找件新衣来，这是穿过的旧衣。”
“就这样吧，也不是没穿过。”皇后神情恢复了平静，淡淡道，她年轻的时候，在遇到那个女人之前，穿的不都是这样的衣服么？
别说穿旧衣了，那时候她经常为了多吃一口饭而挨打，被父母卖给人牙子之后，为了得到自由而挨打，直到被那个有虐待妻子名声的老头子看上之前，她一直都在挨打。
二十多年来，她几乎已经忘了疼痛的滋味。
不过，人生最大的疼痛很快就将到来，也不知道，皇帝会选择什么方式来了结她的生命，了断他与她的这一场孽缘。
于嬷嬷一惊，皇后对她的家世讳莫如深，从来不肯提起半句，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说她以前也穿过这种奴婢下人穿的衣服？
皇后她，不是一个小官吏的女儿么？怎么会穿这些下人穿的衣服？
于嬷嬷不敢多言，垂着眼服侍着皇后换了外面的衣服。衣服虽是洗过的，毕竟是旧衣，秋日里天气潮湿，衣服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儿。
于嬷嬷担心皇后受不住，偷眼去看她，却见她神情依旧，似乎并无不适之感。
换好了衣服，旁边端着镜子的宫女犹豫不定，不知该不该如往常般上前来，于嬷嬷垂手侍立，等待皇后吩咐。
“把头发散了吧。”皇后道，神情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