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坐回了椅子上，翻看着刚才那名近卫局干员交上来的资料报告。
“在新皇登基后，选择偷渡到乌萨斯的黑户口数量相较于老皇帝时已经上升了一个档次。”近卫局干员说道，“而且有不少还是乌萨斯官方在暗地里扶持的。”
陈的眉头微微蹙起：“暗地里扶持的？什么意思？”
“各国的法律对偷渡客都有很明确的惩罚，乌萨斯也不例外。”近卫局干员介绍道，“在老皇帝时期，被抓到的偷渡客基本上都是要被遣返，或者直接入狱的。但新皇登基后，皇室对边境的管控力大大的降低了。而由边境的地方政府来负责遣返或是入狱的工作，都属于吃力不讨好的行为。所以渐渐的，边境的地方政府对于偷渡客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更有甚者，甚至在暗地里支持这样的行为，以此来获得高额的回报，原因您应该是知道的。”
陈微微颔首：“绝大多数选择偷渡的都是有着黑历史的人。”
“是的，选择用偷渡的方式到乌萨斯的人，有百分之七十五以上都是他国的通缉犯。”近卫局干员说道，“而乌萨斯边境的地方政府自然可以毫无顾忌的勒索这些人，允许他们入境，同时从他们的身上获得高额的报酬。这可以说是一项零投入，却高回报的工作。”
陈冷哼一声：“确实很像是乌萨斯官员的风格，那你手上的这份偷渡客的资料是怎么来的？”
近卫局干员笑了：“自然是从乌萨斯地方政府那里买来的。因为您让我查的这个名叫林夜的人，是个货真价实的黑户，根本就查不到他的入境信息。所以我就变通了一下，试着从近几年来偷渡到乌萨斯的人中下手。”
陈问道：“乌萨斯还会给偷渡客做登记的吗？”
“会的，这大概是他们唯一的工作了。”近卫局干员说道，“地方政府还是怕新皇突然追查下来，所以给每一个经手的偷渡客都做了记录。一旦皇帝追责，他们可以立刻将这些人抓回来，然后宣称这些人一直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只是在等待遣返的时机罢了。”
“啧，所以你就从他们那里把这份资料买来了？”
“是的，也算是运气好。”
“运气好？”
“是啊。”近卫局干员笑道，“因为给偷渡客做登记这件事情，地方政府这几年也不做了。因为新皇完全没有查这方面的意思，而且大部分偷渡而来的人，都不会一直呆在乌萨斯的边郊，那么这份名单也就失去了意义。所以您现在看到的这个，已经是他们做的最后一次了，正好被我找到了。”
“正好吗……”陈再次翻看起了资料，也找到了近卫局干员所说的那张像林夜的照片。只不过照片看起来很不清楚，背景里是倾盆的大雨。乌萨斯的官员显然是抱着应付了事的态度，也没有找个好点的环境拍。每个人都是隔着好几米，随手拍一张就完事了。所以照片中的人，看起来确实有些像林夜，但也仅仅是有些而已。
而且照片里的人和陈印象中的林夜最大的不同是精气神。照片里的人眼神是很懦弱的，都不敢直视镜头，佝偻着背，被淋湿的头发如同拖把般的盖在脑袋上，整个人看起来和乞丐没有什么区别。当然也有可能是着凉了，毕竟背景里的风还是挺大的。
“就只有这一张照片吗？”陈问道。
“还有登记的资料。”近卫局干员拿过了牛皮袋，而后找出了一张泛黄的稿纸，递给了陈，“这个人在登记的时候用的是林木幸之助这个名字。”
“林木幸之助？”陈愣了愣，“东国的名字？”
“是啊。”近卫局干员点了点头，说道，“他说自己是从东国来的啊。”
“东国吗？”陈思索了一下，说道，“倒也不是不可能，我原本以为他是炎国人呢。”
“炎国人？倒也不是不可能。”
陈抬头看着对方：“怎么说？”
“陈sir，你可能对这些偷渡的不太了解。”近卫局干员说道，“他们都已经是偷渡的了，登记的信息自然不太可能是真的了。”
“你是说，这个名字，还有他的国籍都是编的？”
“我只能说这种可能性很大，虽然这条船确实是从东国驶来的，但途经了炎国，这些人在中途上船，然后伪造身份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近卫局干员说道，“而且就算他们说了谎，乌萨斯的官员也不会去核实的，他们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您看看这份资料就知道了，哪有入境登记上只有照片、名字、年龄和国籍的，这已经是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了。”
陈微微颔首：“我们确实不能指望那帮只想要钱的乌萨斯官员能给我们带来多么有用的信息。不过你刚才说，‘他们’？也就是说，林夜……不对，这个叫什么幸之助的家伙不是一个人偷渡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