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这天,消失了三个多月的老山羊,来到了北门口。
老酒鬼正在屋里摆弄酒烧老鸭,这是古镇人每逢中秋必吃的一道菜。
看着推门进来的老山羊笑道:“我以为你被那些王八蛋给玩死了。”
老山羊眼珠子骨碌一转,没有理会老酒鬼,而是盯着天生不放,围着他转了一圈,才问道:“这才多久没见,你又破了一境?”
天生看着他笑了笑,道:“不小心杀了几个人,没过几天就自己突破了。”
“你又杀人了?杀的都是什么人,说来听听。”老山羊来了兴趣。
“风雨楼的杀手,话说你怎么不早些日子过来,那样我也不用费了老命去爬五里坡了。”老酒鬼端着一盆炒好的鸭子放在桌了,瞪了一眼老山羊。
“风雨楼的杀手?他们又来古镇了?”老山羊大吃一惊,他知道这事的严重性。
“他们这里来是闹了一个乌龙,把对象搞到小哑巴身上,害得我跟天生不得不去摆平,结果就是又杀了五人。”
老酒鬼从柜台后面摸出一瓮老酒,搁在桌子上面。
“不管找上谁,这终究是件麻烦事情。”老山羊看着天生,皱起了眉头。
“我跟小哑巴爹娘商量了一下,他们开春后就离开大唐,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老酒鬼叹了一口气,顺手拍开了酒瓮。
天生一惊,脱口说道:“那怎么行?我答应了诗诗,要跟她一起玩的。”
听到诗诗一家要离开大唐,天生着急了。
“哪怎么办?你去踏平风雨楼?”老酒鬼瞪了他一眼。
老山头点点头,看着天生轻轻说道:“你太弱,没办法跟他们斗,小哑巴更弱,你能时刻都跟在她身边?祸是你引起的,却要她来背,这就是你的命。”
天生一听,不再言语。
老酒鬼拍了拍桌子,看着天生说:“拿碗吃饭。今天中秋,你也满九岁了,一起喝一杯。”
天生一听,进屋去拿碗端饭。
......
三人没有因为风雨楼的事情而影响心情,反而多喝了一几杯,一瓮酒让两个老头喝得底朝天,老酒鬼还想喝,被老山头叫住了。
“趁着没醉,这会高兴,真要醉了,就扫兴了。”老山羊看着老酒鬼说道。
说完这番话,老山羊不知从哪里拖出一把黑布包裹着的物件放在桌上,看着天生说:“转眼间,你都九岁了,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把刀就给你练手吧。”
老酒鬼瞪着老山羊看了半晌,才喃喃问道:“你决定把这把刀给天生了?”
老山羊嘿嘿笑道:“只不过一把刀,早晚上都得给它找个主人。天生的刀法不是砍柴么,用这把刀正合适。”
老山头打开包住的黑布,露出了里面的刀把和刀鞘。递给身边的天生说:“试试。”
天生双手接过,伸手抚摸着黑幽幽的刀鞘,问道:“这刀鞘是木头的?”
老山羊点点头回道:“这是千年铁木所做,配这刀才合适。抽出来看看!”
天生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捏紧了刀把,缓缓地将抽出了刀身。只见一道幽光,在屋里闪耀了一下。
“刀长二尺八寸,刀宽一寸五分,刀背厚三分,刀身打磨云纹,刀名修罗。”
老山羊看着抚摸着刀身的天生,轻轻地说道。
“比我的砍柴刀长一点,柴刀太直,有时候难挑角度,这把刀有弧度,握在手里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天生说道。
“废话,整个大唐皇朝,怕也找不出第二把这样的刀了。”老酒鬼笑骂道。
天生轻轻将修罗刀送回刀鞘,看着老山羊说:“山羊伯伯,这太贵重了。”
老山羊看着他摇摇头,淡淡地说道:“在我跟老酒鬼的心中,你才是最贵重的。”
老酒鬼从他手里接过修罗刀,挥挥手:“去找诗诗玩会,今天月亮很圆。”
天生这才想起来,钻进柜台取出几块月饼,手里捏了一块,将剩下的放在桌上:“山羊伯伯吃月饼,我去玩了。”
话音没落,人已经跑出了酒坊的大门。
......
戌时时分,一轮圆月挂在了梢头,散在北门口,地上洒上了一阵银霜。
天生和诗诗两人坐在学堂门口苦楝树的树腰上,一人半块月饼,正抬头望着天空的月亮。
“天生哥,我娘说月亮里的嫦娥,她偷了太上老君的丹药......”
“嗯,老爹给我也说过,还说吴刚在砍那颗永远也砍不断的月桂树。”
天生捏了一小块月饼,塞进嘴里。
“那他们冷不冷?”冰凉的夜风吹过,诗诗缩了一**子,往天生这边靠近了一些。
天生扭头看着她,笑道:“他们怕冷,不会多穿件衣服么?”
这事情说起来有些奇妙有趣。
几千年来的传说,又有谁能知道?
“我刚刚听说,你爹娘要带你们离开古镇了。”
天生舍不得小哑巴,从自己学会打架的那天起,小哑巴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诗诗靠在天生的肩膀上,小声回道:“我也不想走,但是她说如果我不走,就会给你和老酒鬼伯伯惹麻烦。”
抬头望着天空的月亮,天生想了很久,才回道:“不怕,你先跟着爹娘离开,等我长大了,修行厉害了就去找你。”
想起当年的那个中年男人扮的僵尸,天生心道我跟僵尸还有一个约会呢?还怕找不到眼前这个小姑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