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老酒鬼没有起床。
青年也没有跟老酒鬼道别的意思,煮了两碗面,跟天生一人一碗。
吃过早饭,青年将打开柜台里的抽屉,往里扔了一个小布袋。
看着天生说道:”带上你收拾的收李,我们现在就出发。“
天生指着放在大门口的小布包说:“早就收拾好了。”
“那就走吧!”青年说完去拆门板,只是拆了一块,两人侧身走了出去,青年反手将门板装上,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还不错,今天是晴天,适合赶山路。”
天生看着他问道:“很远么?”
“不太远,也就是一天的路程。”青年看着他笑道,然后伸出手,大手握小手,两人出了北门口,往后山五里坡的方向而去。
天生没有回头,他知道学堂开学的时候,他就会回来。
他不知道的是,住在酒坊隔壁的小哑巴,正在屋里二楼的窗口看着他,眼里有泪水。
小哑巴的母亲正在跟她手语:“他只是去玩玩,等学堂开学的时候,就会回来。”
小哑巴一听,破啼为笑,伸手去擦脸上的泪花。
罗氏看着天生渐远的背影,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声。
就在这时,酒坊的木板“吱呀!”响一声,老酒鬼走了出来。
看着天生远去的背影,眼里有些晶莹的东西在晃动......
“早些出门练练也好,总不成守你一辈子。”老酒鬼自言自语,转身往后街走去。
这个时候,何四发家里的第一锅豆腐脑刚好出锅。
......
“天生,你真的不怕我么?”两人花了一刻钟,爬上了五里坡的第一道坡。
两人往下看,北门口已经变成一张饭桌。
天生摇摇头,想了想说:“人家都说你是一脸的大麻子!”
青年一楞,随后手一挥,一张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
“是这样子的么?”
只见一个麻脸的青年出现在天生的面前,长相着实凶恶。
天生一乐,伸手往他脸上摸去:“这么好玩,什么时候我也要一个。”
青年叹了一口气,道:“我要打家劫舍养活自己,养活很多人,不得不凶一些,你要这个做什么?”
天生想了想,说:“老酒鬼说我以后也要行走江湖,如果不凶一些,怕是要让人欺负。”
“那你首先要对自己狠一些,把自己往死里整,往后别人才会怕你。”
“这个我知道,老酒鬼也是这样说的。”
“你眼下最大的愿望是什么?”青年看着他问道。
想起昨天小哑巴的样子,天生咬着牙说:“筑基,等筑基后,想办法治好小哑巴。”
“哑巴也能治好?”青年有些惊讶。
天生点点头:“老酒鬼说,小哑巴五岁前,有机会治好。”
“那你在加油了,上山后我会把你往死里整,争取在下山的时候筑基成功。”
天生拍拍胸口道:“不怕,没有我吃不了的苦。”
老酒鬼的楠竹片,要人命的药酒浴,天生可没少挨苦,自他能记事起,多则二个月,少则半月,老酒鬼就会让他尝一回生不如死的滋味。
在街上跟人打架吃的痛,在老酒鬼的面前就跟挠痒似的,天生从没怕过。
他想不出来,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老酒鬼磨砺自己的时候更痛苦的事。
每一回,天生都发誓再也不去经受老酒鬼的折磨。
每一次,从早上醒来时,身体痛楚消失得一干二净,让李瞬间又忘了伤痛。
老酒鬼骂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天生笑道:“不怕,我皮厚。”
也确实如此,老酒鬼早就发现,往日只要抽一竹片,天生就会皮开肉绽,最近这些日子,经常抽了几下,还不见流血。
也不知道是药酒淬体的效果好,还是因为金丹入体,改变了天生的体质。
“往后,你就叫我张大哥吧。”看着低头走路,一声不吭的天生,青年轻轻说道。
天生想了想,回道:“行,往后你就是我大哥,除了老酒鬼,我还认过人做大哥。”
“那我岂不是很自豪,能做小土匪的大哥,是不是很荣幸?”
这个叫张平的青年,丝毫没有人们传说中的凶恶,在天生看来,比后古镇三条街上的青年都是温和得多。
有张平做自己的大哥,这附近二府三镇,应该没人敢招惹自己吧?
......
“你可别在古镇上逢人就说我是你大哥,会被镇长抓进牢房的!”
叫张平的青年,拍了拍天生的小脑袋。
“为什么?他们不都怕大哥么?”天生想不通。
张平想了想,看着天生认真地说道:“他们怕我,是因为他们抓不到我。”
天生若的所思地晃了一下头。
“要是他们知道你是我兄弟,会不会把你吊在镇衙门口,逼着我来救你?会不会趁机抓住我?如果我让他们抓住,他们还会不会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