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盯着她的表情,嗤笑着道:“惯会装模作样。”
“这都被殿下给发现了。”傅静琪拱了拱手,才慢慢爬起。
云陌寒如何眼色,又如何看不出来她是故意如此的。便道:“还没有人敢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
傅静琪勾勾唇角,将水壶重新置于红泥小炉上,“那在下真是深感荣幸呢,能够成为殿下眼中的第一人。”
果真是个厚脸皮的。
云陌寒垂了垂眼睫,见地板上的茶渣也无人理会,不由冷哼:“连收拾都不会?”
傅静琪垂着眼眸盯着自己的袍角,可怜兮兮的捧起,唉声叹气道:“小民好不容易穿一次这样素淡的颜色,这才上身一会儿工夫,就成了这个模样了。唉——”
“如此说来,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殿下清楚就好。”傅静琪笑眯眯的说,手上倒也没真的闲着。也不知道从哪儿寻了一块不知道之前是做什么用途的巾子,就在地上随意抹了几下。
看得出来她平常也没做过什么活计,弄的是乱七八糟的,云陌寒简直就没眼看了。
“罢了,你还是搁着吧。”
傅静琪挥动着手中脏兮兮的巾子,赶忙笑道:“殿下说的哪里话,这种小事就让小民替您做了吧。”
贤王仿佛被她的厚脸皮震惊了,只看着她将地面胡乱抹了一会儿,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百里轻尘,你的脸皮也是前无古人了。”
“前无古人当不上。不过在殿下面前,小民的脸皮自然是得学着厚一些。”
“狡辩。”
“这哪里是狡辩。”傅静琪仿佛觉得将眼前的地面清理一番居功至伟,一脸兴奋鼓舞之色。“殿下性子冷清,要是小民的话也不多,难道咱们两个就在这儿干巴巴的坐着?”
贤王冷哼一声,便不做声了。
傅静琪也摸不清楚他是对自己这番话觉得有些道理,还是不屑于和她交谈。
“殿下若是不喜听这个,那咱们来谈谈别的?”俨然一副要彻夜长谈的架势。
云陌寒的视线扫过她那只茶盏,问道:“你为何不饮?难道是担心本王对你下毒?”
傅静琪先是一愣,而后捂着肚皮乐不可支的狂笑起来。“殿下,您可是太可爱了。您这样的人,要杀一个区区小民,何须当着面下毒的。”
这夸奖的话听着可真不是滋味,云陌寒暗暗的想。
“那为何不饮?”
“小民的母亲当年怀着小民的时候,怀像不好。小民自小身体就一直不大好,长大后一直调理着。只是这茶,倒是喝不得。”她说着,起身将杯中的残茶泼在屋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是以,饮些白水就好了。适才给殿下准备热茶,不巧忘了。”
云陌寒听她一口一个小民,又是在下的,很是别扭,就忍不住说:“在本王面前,你无需拘谨。”
傅静琪露出了一个恶心扒拉的笑容,开开心心的说道:“谢过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