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雪咬了一口肥肉，嘴角还挂着油花儿，她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美滋滋地咀嚼着。
这下，陆羽笑不出了。
没钱，他算是饱尝过其中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那么？你这顿饭哪里来的？”
陆羽暗想，这可能是学校的教师，知道她没钱吃饭，所以给了她吃饭的钱。
……不过，楚飞雪也读大三了，按理说是可以出去兼职，这好像也不应该过得这么惨才对。
“今天不是校周年庆么，我帮忙打打下手，她们多出了一份饭钱。”
回答归回答，楚飞雪却几乎把脑袋埋进了饭盒里。
“哎，原来是这样……不对，她们也吃得像你这么差？”
话一出口，陆羽就省悟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楚飞雪并没有回答陆羽的这个问题。
片刻，陆羽又问，“不对，你的成绩那么好，不是还有一笔奖学金吗？”
几乎三年不见，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关心。
楚飞雪还是选择了沉默，继续扒着饭盒的米饭。
直至，楚飞雪把饭盒的最后一粒米舔进了嘴里，才意犹未尽地对陆羽一笑，“我吃完了。”
“嗯。”
陆羽笑了笑，正要说出自己的一点提议，比如他可以给楚飞雪介绍几个需要补习的高中生。
一个月下来的话，三四千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就能够很好地解决楚飞雪的生活所需。
他也想直接给一笔钱，但是他也知道，要是这么做，反而会事与愿违，楚飞雪不会接受这种帮助。
家庭因素不好的孩子，都很要强，他了解楚飞雪。
谁知却在这时，一个女学生走出后台，扯开嗓子就大喊道，“黄毛！黄毛！我的舞服呢？你给我放哪里了！”
楚飞雪也匆忙应声站起。
她尴尬一笑，点点头说，“陆羽，我先去忙了，我们有时间再聊。”
说完，她又急匆匆地走向了那名女学生。
“黄毛？这大学生还乱起外号？”陆羽有些生气，也记住了那个女学生的面孔。
又坐了一会儿，陆羽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掏出一看，是蒋汉义的电话，随即按下拨通键。
“喂？社长。”
“陆羽，你到了没有。”
“哦，到了。”
“在哪里呢？赶快来我的宿舍，就在403，我们哥儿几个喝酒，快点过来！”
陆羽本想说不去了，却又不好推脱了蒋汉义的好意，就说，“那好吧，十分钟之后到。”
今天是周年校庆，学校的纪律也相应放松很多，蒋汉义抓住了这个机会，陆羽并不感到奇怪。
相反，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十分钟以后，陆羽就走入了403寝室，在场的有十个人，有好几张熟面孔，却一时之间记不起名字。
陆羽出来社会太久，他上大一，也只读了半个学期，结交的校友就只有蒋汉义一人。
但是，他记不得别人，却是有人记得他。
“嗨！陆羽！快过来坐！”蒋汉义赶紧打招呼。
这大学寝室，还是如陆羽想象中的那么乱，四五箱啤酒，一张不大的桌子，摆了八道下酒菜。
学子们就是这样，在难得放松的时间，总能找到娱乐的节目。
有女朋友的和女朋友约会，不然就喝酒，美名其曰为将来出到社会做准备，再不济的，就对着电脑上网。
陆羽走上去，众人也给他腾出了一个位置。
三杯酒吞下肚，气氛就变得热络起来，虽说除了蒋汉义，陆羽不知其他人的名字，却不妨碍彼此之间的交流。
“对了，陆羽，你出到社会也有三年了，做什么行业？”其中一人突然问道。
陆羽对他有印象，是他大一的同学。
“哈哈，赵旭明，人家陆羽好不容易赏脸来这里，净叽歪无关的事情干什么呢！”蒋汉义连忙打圆场。
他爸是个超市老板，所以他自小就学到了商人那一套。他知道陆羽对这些同学印象不深，就以这种方式给陆羽提醒对方的名字。
与此同时，他也是知道陆羽的工作的，势利，是人与生俱来的本性，他担心陆羽一说出来，气氛就变了。
蒋汉义的想法是先让陆羽过来，先跟这些同学混个脸熟，等到今晚周年校庆结束，就一起出去唱个歌，喝点小酒，寻找机会给陆羽找上一份好的工作。
然而，陆羽却是笑了笑，说，“呵呵，我之前在快递公司上班，不过前几天辞职了，现在在家里什么都没干。”
“呃……”
蒋汉义没想到陆羽这么回答。
那个赵旭明，更没想到。
这明摆着，不就是无业游民么！
人穷就算了，还好吃懒做！
这，就是赵旭明最直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