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蕾被丫气了个倒仰,“你说不说!”
远山沉默。
“你真……真是好样的!”赵蕾一拍桌子,起身去屋里了。
海澜已经止住了眼泪,赵蕾摸摸她的头,用手帕擦擦她的脸,“不哭了?”
小胖丫抽噎的点点头,“不哭了。”
声音里还有些沙哑。
“卫国,去给妹妹倒点水喝。”赵蕾道。
眼见卫国走了,赵蕾才回头问海澜,“咋回事?不是去找二宝玩了吗?他惹你不高兴了?”
小丫头抽抽着摇头,“不是二宝,是卫西哥他媳妇。”
赵蕾挑眉,平常都是喊二嫂子的啊,这是咋了?
“她怎么惹你了?”
情(绪)到深处小胖丫又开始哭,这个时候孩子一般停不了眼泪,赵蕾一边给她顺气擦眼泪,一边认真听。
“周卫远说,说拿…拿月饼跟大宝换…换弹珠,嗝儿…我们都吃完了…月饼,要拿着弹…弹珠回来了,她说弹珠,是,是卫东哥给大宝买的,让,让…”
她扑到赵蕾怀里哭:“她说小哥要是喜欢,也让我爸去给他买,还,还不让我们…把弹珠拿回来,妈她太坏了,她太坏了!”
赵蕾深吸口气,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海澜不哭,咱们不给他们送了,好不好?”
“妈,妈,我爸呢?我爸真死了吗?妈?”海澜抬头,看向赵蕾的双眸带着希冀。
赵蕾红着眼圈,“你爸是英雄,没有你爸,还会有更多人死。说这些话的人都没有良心,你不用难受,该难受的是他们,他们没有羞耻心,没有良心。”
“我不要羞耻心,不要良心,我要我爸!我要我爸!”海澜哭得撕心裂肺。
赵蕾把她抱进怀里,轻轻哄着:“不哭了,不哭了海澜……”
卫国在门外站了好一会,赵蕾才出来,搪瓷缸子里的温水已经凉透了,赵蕾想了很久,才道:“这件事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两个孩子还小,总受这些伤害心理会有阴影的。
如果这种事情多了,不用等到长大,三五年间海澜就会变得自卑,自闭,不敢跟别人玩了。
“那怎么办?”
“在市里落户,让他们尽量少回来。”
“卫东哥答应吗?”
赵蕾冷笑,“你该想想,今天的事他该怎么给我个交代!”
说完她扭头去了厨房,远山还在桌边坐着,满眼都是愧疚。
赵蕾叹气,“你咋不帮着妹妹呢?”
远山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帮。”
赵蕾傻眼,合着女儿是个泼妇,儿子是个君子?
女儿泼辣有余,年纪不足。儿子志向高远,对于家长里短半点不通?
“就不能中和一下吗?”赵蕾叹息。
“中和啥啊妈?”远山疑惑。
“中和你的脑子!”赵蕾严厉道:“你是男子汉,出了门就应该保护妹妹,你被人说没爹,妹妹都恼了你还不吭声?”
远山嗫嚅:“总不能,我也抓着她的头往粪坑里按吧?”
至今他都忘不了当年赵蕾的壮举,把说她闲话的人一棒子打倒,按着其中编排她最厉害的女人吃屎,曾经一度村里大妈见了他和妹妹都是好言好语,一句难听话都不敢说。
想起两年前的糗事,赵蕾一口气没上来,险些给儿子一巴掌,“你有那个力气吗?”
她道:“她在坐月子,你就不能一瓢凉水泼上去?我生你养你,把你照顾得好手好脚是为了让你挨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