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自有着心算记录时间的法子,无需如同普通犯人,依靠一日三餐判断时间。
虽说当初自己有办法把玉佩瞒下,最后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人在他乡,总归要弱势一些,垂着眼睑,看着玉佩一同顺走,全身上下空空荡荡,好不习惯。
哪怕无聊了,也只能捡取墙边的石子,盘玩在手指间,偶尔与隔壁的囚犯聊聊天。
如今看来,天领奉行也不能确定自己的罪行,否则怎么会将自己丢在最上面一层的囚牢,能与先前的荒泷一斗作伴。
如果天领奉行有足够的证据判定自己是境外走私军火犯,压到最底层的囚牢都不为过。
青阳想了想,要是事情莫名其妙糟糕这个地步,他就把勘定奉行和愚人众的丑事给捅出来。一个证据不确凿的外乡人犯人,和直接与国外势力进行勾结的大家族,注意力会尽数调动走。那些虎视眈眈柊家地位多年的附属家族,也会露出獠牙,恨不得从那庞然大物身上撕下几块血肉,以果腹充饥。
呵呵...人类有人类的贪婪奸诈,神明有神明的大局观,在雷神所统治的稻妻中,总有着不能见人的腌臜事情。
人性的贪婪,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最精彩的戏剧,也是最作呕的表演。
大致想好最坏情况的退路后,青阳阖上眼,小歇一会,意识朦朦胧胧,随时都可能被惊醒。
睁眼时,囚牢的环境仍没有任何变化,昏暗潮湿,映入眼帘的全是监狱破败潮湿的一面。偶尔响起囚犯之间的窃窃私语,大体是在讨论自己什么时候能被放走。
青阳收回前言,若是有荒泷一斗相伴,还是不错的。
自己已经有些开始怀念那大嗓门与自信的态度,不管身居任何地方,也不丢失自己风雅的态度。
地牢潮湿环境所带来的凉意提醒着自己还处于地牢中,青阳随便活动了一下,心算着时间,自己已经被关了三天十四个小时,现在是上午十一时,快要到开饭时间。
算上从影向山到这里的时间,一共浪费近五天时间,大好光阴什么都没有做。
隔壁牢房的犯人见到他动弹,咕哝了几句,说这家伙怎么这么安静,就像是完全不担忧的样子。
就算他们都是犯了算不上大事的家伙,最多是拘留十几日的情况,还是得慌张一下,讨好天领奉行的人。总不能摆出一副我就是大爷,来到这里也是大爷,完全没有悔改迹象的样子吧,说不定人家一不高兴,又找了理由多关一段时间。
嗨,算了,能跟荒泷一斗称兄道弟的人,会这么做似乎也不奇怪。
沉重的脚步声在监狱走廊里响起,青阳抬了下眼皮,看到看管人拿着一串铜钥匙,如出一辙地打开了牢门,对他说:“你可以出去了。”
“好。”
嘴角拉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因刚睡醒没打理过的碎发,蒙住了眼睛,他坐在阴暗处,纵容着黑暗为自己装饰,竟给看管者一种释放了恶鬼的感觉。
青阳瞥了看管者一眼,眼中无悲无喜,不为自己被抓这件事感到恼怒,也不会因为自己迟迟才放出去而生气,仿佛这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