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自认摸透了那位五姑娘的心思,就不免带了些傲气出来,只是未料到竟然在五姑娘屋外候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得以见到五姑娘,初见五姑娘,她还真是惊艳到了,真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般,让她在外头憋足的气瞬间也稍稍散了些,“五、五姑娘……”
袁澄娘并未坐起,靠在美人榻里,朝她那边淡淡地瞄了一眼,神情既骄又贵,“是大伯娘身边的吴妈妈呀,这么大老远的让你跑过来,着实是辛苦你了,吴妈妈。”
她这话说的慢悠悠,声音听在吴妈妈耳里,更是如清泉一般,莫名地有些个惶恐了,“五姑娘,您怎么瘦得这般模样?是不是在江南不适应,还是这身边的人伺候得不得行?要是让老太太看到五姑娘如今这瘦得跟个皮包骨似的,老太太还不定多伤心呢。”
她说着还用帕子往眼角拭了拭泪,眼睛里还真有些水意,话说起来还颇有感同身受的模样。
袁澄娘就看着她,到是乐了,“我瘦了吗?”这话呢,她是问身边的姑娘绿叶。
绿叶并不俱吴妈妈,她跟紫藤不一样,紫藤是家生子,自然是给吴妈妈几分薄面,她呢,则是由死去的三奶奶何氏亲自给袁澄娘挑的丫鬟,这身契都在三房呢,底气也跟着足,“吴妈妈,您这么瘦,我们姑娘瞧着也心疼呢,是大奶奶待您不好呢,还是您家男人待您不好?”
吴妈妈一听,顿时就抡圆了眼睛,见着五姑娘袁澄娘笑眯眯地看过来,她便收起了凶意,在五姑娘面前儿恭敬得很:“五姑娘,老奴久在世子夫人身边儿伺候,亏得世子夫人心慈才给了点老奴一些微不足道的面子,也不知五姑娘能不能给老奴一个浅浅的面子?”
袁澄娘微支起身子,笑看着吴妈妈,嘴上却是道:“不给又如何?”
这话将吴妈妈狠狠地一噎,差点儿就变了脸色,只是记着世子夫人交托给她的事,她还是硬着头皮道:“五姑娘是主子,不给老奴也是应当应份的事,老奴决不会记在心里。只是来之前老太太可吩咐了老奴,吩咐老奴将话儿私底下同姑娘一说……”
说到这里,她的视线就瞄向这屋里伺候的丫鬟们。
要说这屋里的摆设,要是只看袁三爷的官位,自是给不了袁澄娘肆无忌惮的享受,但谁人都知她娘何氏曾经是十里红妆嫁入忠勇侯府,何氏没了,这嫁妆自是留给子女,谁都这袁澄娘必有一副不小的嫁妆。
袁澄娘眼里多了些许兴味之色,懒懒地挥了挥手,就让伺候着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她视线落在她自个的手指上,指甲并未有一丝色彩,而是透着一种莹润之色,漫不经心道:“老太太说什么了?”
这到出乎吴妈妈的意料之外了,她还以为搬出老太太,就能让五姑娘给吓着了,没曾想见着这副光景,到是叫她一时之间没反过应来,“老太太说多年未见五姑娘,问五姑娘是不是将她这个祖母都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