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章文光的笃定，陆羽仰头大笑。
“好，好的很啊！可笑我陆羽竟也有看走眼的一天，章文光，你了不起！”
早在听到章文光这个名字时，他便想了起来，十年前，他应制琴大师古越所求，在江南府住了一段时间。
而彼时的章文光，还是一个落魄无比的音乐人，偶然听到他演奏，便在他住所外跪了三天三夜，苦苦哀求。
陆羽被他所感动，点拨了他几句，发现他颇有天分，一时兴起更是送了他一把古越亲手所制的琴。
原本，他行走五岳三山，到处传授知识，从未有过半点为师者的架子，也从未想过回报，一直以来，都是受过他教诲的一些弟子对他百般尊敬。
哪怕是只言片语的指点，那些人无一不是敬他如神，从未有过人敢忘恩。
像章文光这样，见面不敢认，反倒诬陷他是小偷的人，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听着陆羽的笑，章文光心底涌起一股心虚之意，却还是强撑着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看在你年轻的份上，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不能承认，死都不能承认！
否则他一直以为营销的天才人设就要崩了！
当年他受了陆羽点拨之后，琴技突飞猛进，一跃成为华夏古典乐中的大师级人物，而他为了虚荣心，一直声称自己是突然顿悟。
如果这会冒出个老师来，而且他还冤枉昔日的恩师，那他这辈子都就全毁了！
“我师父肚量大，你还不赶紧道歉？”
冯浩趾高气昂。
“要我道歉？”
陆羽看向章文光：“你确定？”
“道歉就不用了。”
章文光连忙摇头摆手：“你走吧，我不与你计较……”
“你不跟我计较，可这事，我却不能不跟你计较。”
陆羽背着手，神情认真了起来：“当初我教你，是念在你对音乐一片痴迷的份上才指导你的，可如今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