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还未升起,整个罗马城,已笼罩在一片慌乱、紧张与躁动的气氛之中。
驻扎在外的行省军团,跨过卢比孔河,进入意大利。
对于每个罗马公民来说,这个举动都是一个不可言说的禁忌。
上一个做出这事的人是谁?
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自他带领军队跨过那条禁忌之河后,罗马迎来了持续二十年的内战,民不聊生。
内战结束还没过百年,有的参加过战争的士兵甚至还尚在人世,其子孙们从小耳濡目染,现在一听说日耳曼总督居然真的干出这事来,瞬间神经过敏起来。
一时间,罗马城内人心惶惶。
清晨的光还没全亮,富丽堂皇的寝宫内,尼奥斯好不容易才把尼禄劝得睡下。
“保重龙体,我的女皇陛下。”
“你太过于焦虑了,这代表不了什么。”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睡觉,一个国家如果皇帝先垮了,那么国家才会面临崩溃。”
“我向你保证,内战不会爆发的。”
“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交给我就行了。”
尼奥斯抚着她的额头,温柔地好说歹说。
尼禄这才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满是黑圈的眼眶,小声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尼奥斯?”
尼奥斯调皮地眨了眨眼,温柔一笑。
“永远。”
尼禄安心地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尼奥斯的笑容在她闭眼的瞬间消失,他直起身子,抹身出了皇宫,一路走下帕拉丁山。
刚一下山,混乱与惊惶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皱着眉扫视四周,看见广场上已经开始有不少逃难的人群。
城中到处喧嚣吵闹,目之所及,百姓们身着布衣匆匆行走,手上肩上挂着大包小包,偶尔撞到某家富人的马车牛车,包袱落了一地,被富人的奴隶大骂着踢开。
富豪和商人们多是坐车乘船,大路上多的还是老弱妇孺,身上单衣褴褛,甚是可怜。
“这是惩罚!”
“女帝淫乱不堪,骄纵放荡,宠幸逆臣,所以导致冬季大雪,春季大旱,远方地震,四处叛乱!”
“这些都是众神给我们的警醒,是神对我们那皇帝的不满,对她的责罚!”
大路旁的公共讲台上,身着祭司袍的男人放声高喊。
歇斯底里的声音在流亡的人群头上飘荡,平添了一份末日的绝望感。
尼奥斯久久看着那个散播流言的神侍,不爽地“啧”了一声。
“尼奥斯大人,抱歉久等。”
奥托不知何时来到身后,身后跟着几个士兵,一齐躬身捶胸,微微行礼。
“今天城里发生了不少冲突,人手不太够,所以来晚了。”
奥托解释了一番后,抬起头顺着尼奥斯的视线,看见了大放厥词的祭司,眉头一皱。
“要我去把他抓了吗?”
“不用,神庙那边是太后的人,这是他们故意散播的流言,”
尼奥斯摇头:“反正不管发生什么天灾,脏水全往统治者的头上倒就是,这种时候,倒算得上搅乱民心的好招。”
“那我们就放任他们这样瞎说?”
“尼禄之前积攒的好感还够,不至于那么快就被百姓抛弃,所以神庙那边还不急得罪,等一阵子吧,”
尼奥斯摆了摆手,双手一背,朝着西军军营的方向走去。
“现在让人去把塞内加也叫来,我们先把维特里乌斯的问题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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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不远,西军营中,一栋戒备森严的小楼内。
巨大的方形木桌上,铺着大张的羊皮地图,整个亚平宁半岛被绘制在上边,几个士兵木雕放在地图的各个位置上。
一群人围在桌前,看着这张地图,燃烧的炉火照亮每个人凝重的表情。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气氛如铁般沉重。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