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本王且问你,你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
梁王似用了十二分的定力,才将自己的心绪平稳下来,沉声问道。
苏木凄然一笑:“王爷,而今苏木已成阶下囚,王爷要苏木夜半死,苏木也绝难活着见到明日的朝阳升起,背后的主人是谁都不重要了。”
梁王摇了摇头:“不,这对本王很重要。”
自被擒获以来,苏木第一次仰起脸来直视王爷的眼睛,眼底里有一丝光芒乍现,又有一些痴迷转瞬即逝,换之以楚楚的哀怜,教王爷心中不忍而侧过了脸避开了她的注视。
“既是王爷觉得重要,苏木便说出来也无妨。苏木的主人,是汉王。”
苌楚吃惊地盯了一眼苏木,这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又在他的预料之外。
魏蘼沉默着。
她不忍再一次戳穿苏木的谎言,这无异于在梁王伤痕累累的心口又插上一刀,然而如果不揭开事实的真相,又将给会梁王带来更加致命的灾难。
因此,她定了定,还是开了口。
“不,不是汉王。”
苏木一改那温婉以及楚楚生怜的模样,转而恼怒地瞪视着魏蘼:“我已坦言主人是汉王,你这小奴才休得多嘴。”
魏蘼毫不示弱迎着苏木的目光,字字有力:“我这小奴才可以切切实实地禀报王爷,不是汉王,而是太子殿下。”
苏木依旧否定,拚命地摇头:“不,不是太子殿下。王爷,苏木的主人是汉王。”
魏蘼也依旧目光如电盯住了苏木的脸,说道:“你知道吗,那一日潭柘寺方丈之死,已经说明了一切。虽然那时我对于刺客尚毫无头绪,但可以断定的是,刺客的背后,就是太子殿下。”
苏木面色苍白,低语:“好吧,我承认,我的主人是皇后娘娘。”
苌楚的脑子慢了半拍,这时才象是被谁踩了一脚似地叫嚷起来:“什么?潭柘寺的刺客也是苏木?这这这怎么可能?那一晚苏木不是与潜藏于王府里的女刺客缠斗半宿吗?别的苌楚不敢说,那女刺客的尸首现在还在焦屋里放着呢。”
魏蘼浅然一笑:“不提女刺客也就罢了,说起此事,只能怪苏木姐姐弄巧成拙了。若是我先前对于你还只是怀疑的话,那女刺客之死,倒教我深信你有问题,只是我一时还没有证据来说服王爷相信我罢了。”
魏蘼尽力让自己的目光保持直视着苏木,不去看王爷的脸,此时他不言不语,静如寒蝉,令人心碎。
苏木喃喃:“我自认为没有露出破绽。”
“不错,你几乎是天衣无缝,只可惜你遇到了我……”她顿了顿,“呃,长乐小公公。”差一点脱口而出“我魏家大小姐”,幸好她止住了,接着说道:“你是觉察到我对你起了疑心,才对女刺客动了杀念。虽然我未曾习武,对于武学也是一无所知,但我知道,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刺客在激烈缠斗的情形下,是绝不可能将自己的后背留给对方的,而杀死那女刺客的剑却是由后背直穿前心。”
苏木一怔,而魏蘼紧追不舍盯死了她的双目:“让刺客放下所有的防备之心,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同伙。苏木,这便是你弄巧成拙之处。虽然你为了让血迹凝固,已经推迟了一个时辰禀报,但鲜血凝固的程度还是大不一样的。”
“我唯一不明白的是,潭柘寺离京虽然有好几十里地,但从午后赶回也还是来得及的,何至于拖到下半夜?若不是小叶子犯病时米嬷嬷找不到你,令我起了疑心,也就不会有后来女刺客之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