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稚三人大摇大摆的走进王林军营。
阴兵守营的士兵看着这三位小爷进来,气的是火冒三丈,但是王将军有命令,不得无礼,这强才压下心头的怒火,全身绷劲,站的笔直,战场上的败仗让自己心中的怒气无处宣泄,这才想要在这里压一压这三人的气势。
徐长卿嗤笑,不以为然,这些将士的举动,在徐长卿眼中,不过是一些无聊的动作,毫无意义,徐长卿不紧不慢的跟在赵青稚身后,两边的将士虽然怒目而视,但是徐乞丐连眼皮子都懒得去抬一下。
而石头却好像不想被比下去,刻意的深呼,吸气,抬头挺胸,路过之时,少不了鄙视这些士兵一番。
赵青稚却没有半分在这里争高下的心思,王林的住所就在前面,这个老狐狸到底是怎么想的,赵青稚直到现在心中仍然没有谱。
他们三人虽然看着很安全,但是赵青稚却一点也不敢放松,仔细的留意着四周围的情况,营帐的西边,有驻兵一千,那里的兵力薄弱,若是情况有变,可以从西边突围,突围之后,穿过河流,利用山体做掩护,若是动作够快,应该能够顺利逃走,赵青稚的心思一刻不停,脑子高速运转,然后暗暗记下诸多要塞点位,这些东西,在某种特殊情况下都是救命的东西。
石头的手一直按在剑柄之上,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关键时候,石头是赵青稚最有力的保障。
三人被使臣带领前行,不多时便到达了王林的军营帐中。
使臣通报过后,这三人没有废话,直接进入,是骡子是马总归要拉出来溜溜。
王林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眉毛之间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据说是年轻的时候打仗,被长刀划拉伤的,长刀若是再偏一厘,王林的整个眼珠子就被直接削掉了,好在王林的运气不错,受伤之后,及时的治疗,这才保住了眼珠子,但是那眉毛到眼睛的伤口确实触目惊心。
王林手中抱着书,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着,赵青稚一看便知道是“兵书”,像兵法这种书,用的纸质很是少见,因为兵法珍贵,所以兵书大多是外面都包了一层厚厚的牛皮,防止常年摆放磨损,和被鼠虫吞咬。
这个名噪一方的大将军就是眼前这幅模样,他坐着,看着兵书,看起来并不高大威猛,甚至还有点矮小,黝黑。
三人进来的时候,王林便已经知晓了。
王林抬头也看着眼前的三位年轻人,眼神之中毫不掩饰的露出赞赏和欣赏,这是一个老将对于年轻将领的惜才之意,无关乎立场,无关敌我。
三人进帐,徐长卿显得最为大条,毫不客气,第一个找位置坐下,这么长时间的步行似乎累坏了这个狠辣书生,读书人到底是身子软,也不管王林同不同意,也不管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局面,先找个地放休息一下,总是不会错的。
石头和徐长卿完全没想法,石头的手一直按着剑柄,从来的时候直到现在,也从来没有放松,警惕的注视着四周,若是这里有一点风吹草动,石头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完所有人,务必保赵青稚离开。
显然石头想多了。
“坐!”王林的口气沙哑又带有一种特殊的冷漠,这是一个常年征战的将军所特有的语气,冷漠决断,不容置疑。
赵青稚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坐下说出了第一句话:“赵某的提议,还望将军同意,可保两方将士,可保一方百姓!”
赵青稚说这话,可谓一针见血,直接说出了此次来的原因就是谈和,谈和的基础是双方将士的不断牺牲,谈和的附属条件是四望城的百姓平安,使得四望城能够免于刀剑之灾,言简意赅。
王林将兵书收起,然后吩咐左右,左右侍卫听令之后,离开营帐,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石头想要提剑上前。
徐长卿在一旁懒散说道:“大惊小怪,王大将军岂是做什么小动作的人物?难不成我们几个小人物在王大将军的营帐之中还能翻出大浪花来?”
这本是激将之词,却有暗讽之意。
王林听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本诚意十足,你们小儿却猜三猜四,胸襟可谓小了点。”
直到这时,赵青稚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舒了一口气谦卑说道:“毕竟年轻,经验尚少,将军莫怪!”
王林点头甚是欣赏:“不怪不怪,小心谨慎,方得行驶万年船,我若你这般年纪之时,勇气有余,智慧不足,可不如你。”
王林的话并非谦虚,王林自问自己年轻之时确实没有赵青稚的思前顾后,步步为营,而他的夸奖也是出自真心,对于眼前这个让自己屡屡大吃苦头的年轻人,王林并不气恨于他,对于王林来讲,战争本来就是要死人的,战争本来就是有胜有负的,你若胜得手段,我自该承认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