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映秋皱起眉头，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接着抿了抿唇，轻声道：“和你们分开之后没多久，我们也去其他别墅里面进行搜查，但是才走到一半，阿宗就突然脸色惨白，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先休息一下。”
“所以我就带着他先进了最近的一栋别墅里面，他躺在椅子上大概五分钟左右，一直喘气，捂着头低哼，眼睛红彤彤的，非常吓人。”
程映秋一边回忆，一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我当时吓了一跳，问他有没有事情，是不是什么急病发作，要不要去找点药，或者找你们帮忙……但是他说不用，让我不要出去，也不要和别人说。”
槐序看着她：“可是你现在告诉我了。”
程映秋侧过头，用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再转过来时，双眼已然微微发红，带着不安的哭腔说道：“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阿宗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躺在那里的时候，就像是在做噩梦一样，一直自言自语地说疯话。”
“疯话……”槐序若有所思地问道：“比如？”
程映秋摇了摇头，道：“我不敢靠近，所以没有听清楚，但是隐约听见了‘杀’、‘别想活’之类的字眼。很可怕。”
槐序又问道：“你们从小认识，他以前有这样的症状吗？或者家族精神病史？”
程映秋一愣，然后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没有，至少我没有听说过，他以前虽然……内向，但身体至少是没有问题的。”
槐序用筷子戳了戳碗底，缓缓道：“也就是说，他是在‘白夜’降临之后，才产生了这样的病症，是吗？”
“嗯……应该是。”
“那么，容我问得更仔细一些，他获得超能力也是在‘白夜’之后，是吗？”
“嗯，是的。”
听见这句肯定的回答，槐序抬起头，看向程映秋，道：“既然这样的话，也许，这病就是因为‘超能力’才发作的也说不定。”
程映秋迟疑道：“使用超能力的后遗症吗？”
槐序点点头，道：“很有可能，而且你说他今天睡得更早了一些，那说不定，这后遗症里还有嗜睡或者疲倦的症状。”
槐序低声道：“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他每次使用完超能力之后，睡觉的时间都要比平时更加早一些？”
程映秋睁大眼睛，有些恍然：“这……”
槐序又道：“其实，程序员行业很少会有规定那么早上班的吧？相反，晚上加班才是正常状态。”
程映秋皱起眉：“你是说，阿宗他撒谎了，他每次都这么早睡，还有这套说辞，都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后遗症。”
槐序看向她，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看得出来，他有点爱面子。”
程映秋叹了口气：“唉，阿宗确实是太爱面子了一点。今天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没能阻止他，我明明想劝他的。”
她神情愧疚，似乎当时拉住曹宗洋的袖子露出的神情，真的是想劝阻他。
槐序嗯了一声：“我看见了。”
他看向程映秋，十分诚恳地道：“谢谢你。”
程映秋都愣住了，心想怎么会有那么单纯好骗的人存在……
她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我都没能让他回心转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