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走了?”
文月从宽大屏风后走出,立在魏彦吾身后,看向陈消失的方向。
“她还会回来吗。”
魏彦吾拿起烟斗,文月拍了拍他的手掌,他又重新放下,搓了搓空无一物的手指。
“我本想留给她一座干净的龙门,但现在看来还不到时候,龙门的问题,龙门理应能一劳永逸的解决,不能让【他们】插手。”
他们指的是炎国的人,如今炎国的监察使正在龙门徘徊,随时等着龙门无法解决问题时,以此为理由插手龙门的事务。
龙门这些年的蓬勃发展,让无数人为之眼红。
“所以你就把过去发生的经过告诉她了。”文月的手轻轻放在魏彦吾肩头。
魏彦吾动了动肩膀。
“我不告诉她,迷茫的她不知会犯下多少错误。”
文月的语气带着埋怨说:“早这样多好,多少年了,你总是这个样子……什么都瞒着她,什么都自己来,你不累吗?”
“这一次,就把事情交给他们来自己来处理吧。”她低头怜爱的低头看着魏彦吾:“老魏,你也是时候休息一会儿了。”
“孩子们长大了,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也许他们会走错路,我们当初不也是这么来的?不断犯错,不断纠正错误,至少我们还能看着他们,提醒他们。”
魏彦吾眼角抽了抽,有苦说不出,又不敢反驳。
他心想,所以现在我不是已经告诉她了吗。
文月垂下目光,似乎已经看穿了魏彦吾的想法。
“那么小塔呢,你准备怎么做?”
“她有自己的路,龙门的长官是不会再和一个感染者组织扯上任何关系的。”魏彦吾义正言辞的回答。
“哼,别装了,其实你现在心里很高兴吧。没有那么患得患失了?”文月勾起嘴角:“小塔理解你的苦衷,没有再恨你,我可是都听到了哦。”
魏彦吾没有说话,龙门的长官是不会承认自己好心情的。
“所以啊,去看看她有什么不好?”文月蛊惑道。
“你不是已经去看过她了吗?”魏彦吾反问:“她身上的长裙。”
“那可是我挑了好久才选定的,很适合那孩子的身材和气质吧。”
大抵所有女人一提到衣物首饰之类的东西就会格外上心,文月也不例外。
“唔……”魏彦吾沉吟了一下,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那你要去吗?”
魏彦吾又不说话了。
“你不去就算了,反正我要去。”文月一生气狠狠的掐了掐魏彦吾的肩膀。
“那……就拜托你了。”
魏彦吾不会承认他心里也在期待着,期待陈能说服塔露拉,甚至已经在思考那天自己该穿什么去见他,才能既不失去威严,又不失亲切。
但,也许早就没有亲切了吧。魏彦吾想。他们之间也就剩下那么点东西,早已没了亲情。
魏彦吾想着,又问:“卡兹戴尔和维多利亚的人已经离开龙门了吗?”
“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过招呼了。”
“看来要结束了。”
“他们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你会接受让他们将龙门当做诱饵。”文月问。
“诱人到无法拒绝的条件。”魏彦吾说:“卡兹戴尔崛起后,维多利亚阴影里有一部分人心存不满,崛起的卡兹戴尔也留下了大量投机者,那位特蕾西娅议长太过仁慈,但现在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和维多利亚那位年轻的王联手给这些人做了一个局,一个隐秘的,拥有国家级安保护卫的研究所泄露出了威力巨大的新武器即将研制成功的消息。”魏彦吾赞叹道:“手段虽然单调,但没人敢忽视真假,尤其是卡兹戴尔流传已久的神秘术法和维多利亚的工业底蕴结合在一起后会出现什么都不奇怪。”
“所以乌萨斯也想得到。”文月说。
“各国的探子都想探清消息的虚实,又不想被别国抢先,乌萨斯大部分人做梦都沉浸在他们先皇征服者带来的荣耀和财富。”魏彦吾嗤笑道:“乌萨斯军方和旧贵族的主战派们通过莱塔尼亚秘密以政治庇护的名义收留了卡兹戴尔和维多利亚逃出来的余孽,反对阻扰皇帝费奥多尔和议会议长维特推行的温和改革政策,皇帝对他们的厌恶甚至在占据了乌萨斯荒芜土地的整合运动之上,皇帝早就懒得管理他地图中那块没价值的土地了,但军方却一直用此来将他和先皇对比,讥讽他的无能,现在是到了向他们清算的时候了。”
魏彦吾从来没有忘记乌萨斯和莱塔尼亚当初所做的一切,现在轮到他们自食恶果了,尤其是莱塔尼亚的双皇女。
魏彦吾向来不是个大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