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被蒙在鼓里?”见他一脸不解,简一忽然了然:“也是,这种事,丞相大概也只会跟你姐姐商量。”
她不过随口一猜,但却言及到了左曰凡的痛处。
左曰凡是衣食无忧的官家子弟,看似每日养鱼抚琴,就可前程似锦,却不知,他的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
不被父母重视,甚至总觉得自己随时会被抛弃,故而常年患得患失。
整个家族的重心都在长姐身上,而对于他,只有一个要求,嫁入皇室,享尽荣华,之后提拔家人,其余之事,不用他管。
所以他总是被凉置一旁,总是得不到肯定,此番,甚至连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他……
左曰凡脸色渐渐凝肃起来,就在这时,巷口一声喝斥传来:“左公子,我们来救你了!”
两人皆是一愣。
随之,两边巷口涌进来一波身着杂色之人,但是动作却十分干净利索,三下五除二就将简一于左曰凡原地分开。
“少夫人!”侍卫异口同声的声音,回荡在着悠长的巷子。
看着这群闯入的便衣侍卫,简一目瞪口呆:“你、你们怎么在这儿?”
常习毕恭毕敬地揖手诚道:“少主担心您对左……嘶!”话一顿,常习猛然倒吸一口凉气,转头恶狠狠的怒视常学。
常学不动声色地迅速将踩他的脚挪回来,若无其事地继续回答简一的话:“少主担心少夫人的安危,特让我们来接少夫人回去。”
“是吗?”简一打量着他俩表情间的细微变化、以及被他们挡在后面的左曰凡,凉凉一笑:“那我刚刚怎么听见的是来救左公子的?”
常习脸色一变:“……咳咳。”
“这个,口误、口误。”常学慌不择路地救场。
简一:“……”
丞相与安华一直私交甚密,安华称帝之后也对其加以重用,但现在,丞相显然已经不是原来的丞相。他表面上为国为民,暗地却收刮民脂民膏,甚至对她和弈南初痛下杀手,其手段之残忍绝不逊色于弈南初。
难怪安华今日这么十万火急的样子,这绝不是跟丞相简单叙旧,而是弈南初威胁到了丞相的利益,丞相这是打算提前动手,与安华共谋“除弈”大计!
太快了!
事情发展得已经快脱离简一的掌控了。
不过既然左曰凡不知情……思及此,简一灵光一现,忽然半眯起眼睛,审视着被侍卫架住的左曰凡,并朝他逐步靠近。
大抵是察觉到简一眼底的不怀好意,左曰凡咽了咽口水,苍白着脸色,嗓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反倒是常学,见少夫人贼心不死,立刻大义凌然地挡在左曰凡身前,对简一展出一个皮笑肉不笑、聊表失敬的微笑。
见他这个反应,简一颇感汗颜无地。
纵目睽睽之下,她还能做什么禽兽之事不成!
无语。
简一收回视线看向常习,无奈:“你不是武功厉害吗?一掌劈晕他,会不会?”
话一落地,只见常习抬手一瞬,常学还没有反应过来,瞬间两眼一闭,倒地不起。
莫说左曰凡,就是简一都被震惊呆了,口吻都拔凉拔凉地:“……我让你劈晕左曰凡,你劈自己人干什么?”
“啊?”常习愣住。
听得此言,左曰凡更是惊恐万状,催死挣扎道:“你们不要胡来,我可是官宦子弟,前面就是丞相府,我只要喊一声……”
话未完,人已昏。
行凶者常习哆哆嗦嗦地收回手。
这一掌下去,他已视死如归。
这可是丞相之子,他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下手的,但万一左曰凡真喊一声,这件事可就不好收场了,更何况……常习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常学和左曰凡二人,有些心满意足甚至大爽人心,坚定道:“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
见左曰凡不省人事,简一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弈南初是不是在城西河岸底下建了一个仓库?”
“仓、仓库?”言及此事,常习立刻警惕,与周边侍卫面面相觑。
这个仓库里面的东西可是绝对机密的,除了少主和他们以及这群忠心耿耿的侍卫外,再无他人知晓,甚至大家主都一无所知,且按照少主的脾气秉性,这件事也绝对可能告诉少夫人……不过,最近少主和少夫人的关系非同往日,少主告之过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