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转过身看着书房门口。
然后下一秒。
臭鱼的气味扑入鼻腔。
强烈的不适感从胃带翻涌上来,让她几近作呕。
那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努力、上进又乐观的女孩。
——而是一只亵渎般的怪物。
它的形貌看起来有些像猿猴,它身上的皮肤好像深海的蠕虫一样滑溜,但背上有着带鳞的高脊。
在伸长出来的前肢上,生有大大张开的钩爪,钩爪之间长有蹼。
在它的头颅上是仿佛退化了眼睛的凹陷。
最为诡异的是,在它的脑袋侧面……生长着半张人脸。
温蒂认出,那是玛丽安娜的脸。
曾经福利院纯真的小女孩,后来誓要成为济世医者的年轻姑娘的脸……
“玛丽安娜,见见你的温蒂姐姐。”奥贝德说。
“你在——你在做些什么,你都做了些什么?”
恐惧、愤怒、茫然……
混乱的情绪搅在海龙女孩的脑中。
她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那生物冲温蒂嘶嚎。
它发出的音节,是伊比利亚语的“救命”。
——恐鱼会进化,通过模仿猎物的方式。
包括他们垂死时的哭号。
“那到底……是什么?”温蒂用手支撑着椅背,才不至于跌倒。
她无法动弹。
从脖子、肩膀,一直延伸到大腿肌肉都是僵直的。
她恐惧至极,也委屈得想哭:为什么会这样?
怪物再次嘶嚎。
救命。
它还是只会这个词语。
或许,这只怪物愚钝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语言系统。
它只是机械地发出模仿猎物曾经发出过的呼救。
“我的这件作品。”奥贝德情难自已地说,“它很美,不是吗?”
温蒂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小小的叹息。
这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反应。
是一种极度恐怖的叹声。
这不是一种痛苦或忧愁的声音。
而是因着极端的恐怖,从心灵的深处发出的一种生硬的低声。
眼前所见的一切。
不是要她身体某一刻的战栗。
而是要对她整个的灵魂摧城拔寨。
奥贝德遗憾地摇摇头,“它的声带融合没能很好完成,不过,除此之外的部分转换得还不错,比我的妻子好一些,至少是稳定的。”
他说着,掏出了一把小型铳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