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苍夜走上前去了解情况。
原来,义诊处接诊的一位患者还是个婴儿,孩子唯一的家属是奶奶。
老人家没有读过书,她只知道孙子得了会死人的病。
老太太紧紧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目光中充满了惊恐。
几个年轻的医疗干员没有经验,他们费尽了口舌,都没能给她解释明白矿石病是个什么东西。
沈苍夜看了病历,他将抱着孙子的老太太带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拖了张椅子坐下来,慢慢地给她解释。
锡兰安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
她记得,父亲说过,想知道一个人的教养,最好的方法就是观察他如何对待比他弱的、比他地位低的人。
一个有涵养的人,无论对谁、无论高低贵贱,都是一样的。
对于前来义诊的病患,罗德岛仅仅是提供治疗方案,而且没有义务提供更多的咨询服务。
即便如此,锡兰发现,这个“感情骗子”依旧是平静地给老人家解释病情。
照顾她耳背,他说话也很慢。
即便在小孩子大哭时,他也没有失去耐心。
他用最浅显易懂的方式给大字不识的老人解释清楚了病情,并且安慰她不用恐慌。
最后,老人露出宽慰的笑容,千恩万谢地走了。
沈苍夜这时才去接水。
他一个早上都在说话,此时才是第一次喝上了水。
锡兰望着他的侧颜,默默在心里给他加了20分。
停顿了一下,她说服自己——
这20分是加给汐斯塔的良好市民。
才不是为了这个感情骗子。
这时候,沈苍夜忽然间走到她身边坐下,把她吓了一跳。
锡兰大小姐连忙往旁边挪了挪,清清嗓子,严肃地道:“请你不要这样轻浮地挨过来!我和你并不相熟,这会让我非常不适!”
沈苍夜喝完了杯里的水,笑了笑说:“汐斯塔在矿石病的治疗方面还有所欠缺……”
锡兰眉头一皱。
尽管对方的语气很正常。
但她还是先入为主地在这个人的话里听出了揶揄的味道。
大小姐的嘴角立刻就撇了下来,心中升起怒意。
她马上做好了准备,要去争论一番。
汐斯塔怎么了?
罗德岛很了不起吗?
锡兰在脑子里立刻就构想出了和对方辩论时要说的话,并且将论点一一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