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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论》第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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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主力会战——决定主力会战胜负的时刻什么是主力会战?主力会战是双方主力军之间的斗争,当然,它并不是为了一个次要目的而进行的不重要的斗争,也不是一发现目的难以达到就要把它放弃的那种纯粹是尝试性的活动,而是为了争取一个真正的胜利而进行的不遗余力的斗争。
  在一次主力会战中,也许会有一些次要的目的同主要目的混杂在一起。主力会战由于产生它的各种情况不同,也可能具有某些特色,因为一次主力会战也是同更大的整体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它只是那个整体的一部分。然而,因为战争的实质是斗争,而主力会战只是双方主力之间的斗争,所以,必须永远把主力会战看作是战争的真正的重心。因此,总体说来,主力会战的显著的特点,就在于它独立性比任何别的战斗都大。
  这一点对主力会战如何决定胜负以及对主力会战的胜利的效果都有重要影响,并且决定了理论应该给予作为达到目的的手段的主力会战以怎样的评价。
  因此,我们把主力会战作为专门研究的对象。并且,在谈到同它有联系的特殊目的以前,要先对它进行一般的研究,因为只要它是一次名副其实的主力会战,那么那些特殊目的是不会在本质上改变其性质的。
  既然主力会战基本上是具有独立性的,那么,它的胜负也就必定取决于它本身,也就是说,只要还有胜利的可能性,就应该在主力会战之中寻求胜利,除非兵力非常不足,否则决不应该由于个别原因而要放弃主力会战。
  那么,如何才能够比较明确地判定决定胜利的时刻呢?
  如果象现代军事艺术中的很长一段时期表明的那样,军队的某种巧妙的队形和编组是军队能够夺取胜利和发挥勇敢精神的主要条件,那么,这种队形被毁坏的时候就是胜负已定的时刻。只要一翼被击溃,依然在战斗的其他部分的命运也就决定了。假如象在另外一个时期那样,防御的实质在于军队同地形以及地面的障碍紧密结合,军队和阵地仿佛成为一体,那么,占领了这个阵地的一个主要地点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刻。所以人们常说:关键阵地丢失了,整个阵地就守不住了,会战就不可以继续了。在上面两种情况下,被击败的军队就象断了弦的乐器一样,已经不能履行自己的使命了。
  不论是前一种几何学原理还是后一种地理学原理,都必定会使作战的军队象结晶体一样,不能用到最后一个人。这两种原理现在都已经大大失去作用,起码是不再起主导作用了。尽管现代的军队也以一定的队形进入战斗,可队形不再起决定性作用了。尽管现在地形障碍还可以用来加强抵抗力,但已经不再是唯一的倚靠了。
  我们在本篇第二章中曾对现代会战的特点进行了概括的论述。据我们的论述,战斗队形只是便于使用军队的一种配置,而会战过程则是双方中的每一方逐渐消耗对方兵力最后看谁先使敌方兵力耗尽的过程。
  因此,同任何别的其他战斗比较起来,在主力会战中定下放弃战斗的决心,更是取决于双方剩下的预备队的兵力对比情况,因为只有这种预备队还保留着全部的精神力量,而那些力量被战火耗费得很多的部队,是无法与之相比的。正如我们已在其他地方说过的那样,地区的丧失也是衡量精神力量损失的尺度,因此也在我们的考察范围之内,但它更多地被看作是损失的标志,而不看作是损失本身。所以,尚未投入战斗的预备队的人数一直是双方统帅最关心的问题。
  会战的发展趋势在一开始虽然不很明显,但通常就已经确定了。甚至会战的部署中这种趋势往往就已经在很大程度上确定了。一个统帅看不到这种趋势而在非常不利的条件下开始了会战,那就表明他是缺乏这种认识能力。这种趋势即使在会战的部署中和会战开始时没有确定,但在会战过程中均势自然而然地也会缓慢地发生变化,正如我们曾经指出过的那样,这种变化一开始是不显著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化就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在会战过程中均势的变化,并不象有人根据对战斗的不真实的描写所想象的那样,是时时变化不定的。
  尽管均势可能在一个长时间内很少受到破坏,或者一方失利后还可以恢复均势,既使对方失利,但可以肯定地说,在大多数情况下,战败的统帅在退却之前早就觉察到了这种变化。如果有人说,个别情况出乎意料地对整个会战的进程发生了强大的影响,那么,这多半可能是战败者掩饰自己在会战中失败的借口。
  在这里我们只能求助于而富有经验公正的人的判断,他们肯定会同意我们的论点,并且在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的那部分读者面前为我们辩护。假如要根据事物的性质来论证为什么会战过程必然是这样的,那就会过深地进入这个问题的战术领域。我们在这里只需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结论。
  尽管我们说,战败的统帅在决心放弃会战以前,常常早就看到这种不利的结局,但是我们也承认有相反的情况,要不然则我们的论点就会自相矛盾。假如由于会战已出现失败的趋势,就认为这场会战的败局已定,那么,也就不会再拿出兵力去转换败局,因而也就不会在会战的失败趋向出现以后很久才开始退却了。但也有这样的情况:一方的失败局势已定,但结果却是另一方失败了。这种情况当然不是常见的,而是很少的。可是,运气不佳的统帅总把希望寄托在这种很少的情况上,只要还有一点挽回败局的可能,他就尽量指望出现这种情况。只要自己的勇气和理智不相矛盾,他总是希望通过忍受更大的疲累。发挥剩下的精神力量,以及通过创造奇迹或者借助幸运的偶然机会,使自己还可以看到扭转败局的时刻。关于这一点我们还想多说几句,但在此以前先要说明什么是均势变化的征兆。各个部分战斗的结果组成整体战斗的结果,而各个部分战斗的结果则体现在如下三个不同的方面。
  第一。体现在指挥官内心所受到的精神影响上。如果一个师长看到他的各个营是怎样失败的,那么这就会对他的行动和报告发生影响,而他的报告又影响到统帅的措施。所以,有一些失利的,即使是看来可以弥补的部分战斗,也会产生不良印象,这种印象总是很容易地。甚至不可抗拒地进入统帅的心里。
  第二。体现在我方部队比对方更快的消耗上。这种消耗在有序而缓慢的现代会战过程中是很易于估计出来的。
  第三。体现在地区的丧失上。
  所有这一切就好象一个罗盘,统帅根据它就能辨明会战这只船的航向。假如自己损失了全部炮兵,却没有夺得敌人的火炮,如果自己的步兵营被敌人的骑兵冲垮,而敌方的步兵营却到处都是攻不破的,如果自己战斗队形的火力线只得从一个地点转到另一个地点,如果为了占领某些地点而白白地消耗了力量,并且向前推进的步兵营每次都恰好被敌人雨点般的榴霰弹打散,如果在炮战中我方的炮火开始减弱,假如大批没有受伤的士兵随着伤员的后撤而逃跑,因此火线上的步兵异常迅速地减少,如果会战计划被破坏,导致一部分部队被截断和被俘,如果退路开始受到威胁,那么,统帅就必定会从这一切情况中看出这次会战的发展趋势。会战的这种发展方向持续得越久,趋势就越肯定,要挽回败局就越困难,被迫放弃会战的时刻也就越来越近。我们现在就来谈这个时刻。
  我们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双方留下的预备队的对比,常常是决定最后胜负的主要根据。统帅如果看到对方在预备队的对比上占有决定性优势,那么他就要下定决心撤。因为,现代战斗队形的编组方法和部队投入战斗的方式,使人们几乎在任何地方。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使用预备队。现代会战的特点是,会战过程中的一切不幸和损失都能通过生力军来补救,一个看来将要遭到不利结局的统帅,只要还拥有优势的预备队,他是不会放弃会战的。但是,一旦他的预备队开始比敌方的预备队少了,那就可以认为胜负已定。起码他还可能采取什么措施,这一方面要看当时的具体情况,另一方面要看他勇气和毅力的大小,但是,这种勇气和毅力有时也可能变成愚蠢的顽固。统帅如何才能正确地估计双方预备队的对比,这是实践中的技能问题,决不是这里要谈的问题。我们这里只谈他判断所得出的结论。不过,得出结论的时候仍然不是下定退却决心的时刻,因为一个只是逐渐形成的结论还不足以促使统帅下定决心,它只是统帅下定决心的一个一般的根据,要下定决心还要有一些特殊的因素。这里有两个常常起作用的主要因素,即退却的危险和黑夜的来到。
  随着会战的进展,假如退却受到的威胁越来越大,而且预备队已经大大消耗,已经不能打开新局面,那么,除了听天由命和有秩序地撤退以外,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在这种情况下,长时间地耽搁就会使他陷入溃败。以至覆灭的一境地。
  一切战斗,通常随着黑夜的到来而结束,因为夜间战斗只有在特殊条件下才是有利的。因为黑夜比白昼更利于退却,因此,凡是很可能要退却或者必须退却的人,都愿意利用夜暗向后退却。
  不用说,因为会战越是临近局势发生决定性改变的时刻,每个部分战斗的结果对这种改变的影响就越显著。除了这两种常见的和最主要的因素以外,还可能有许多比较特殊。比较小。但又不容忽视的其他因素促使人们定下退却的决心,所以,损失一个炮兵阵地,敌人两三个骑兵团顺利地突入阵地等等,都可以促使人们实现正在成熟的退却决心。在结束这个论题的时候,我们还必须谈一下统帅身上的勇气与理智之间的斗争问题。
  一方面,由高尚激情引起的顽强的抵抗精神,屡战屡胜的骄傲情绪,天生倔强带来的百折不挠的意志,都要求统帅不退出战场,而要把光荣的名声留在那里;另一方面,清醒的理智却在劝阻他不要把力量耗完,不要孤注一掷,而要保存必要的力量,以便有秩序地退却。在战争中,尽管勇气和顽强应当得到很高的评价,尽管没有决心竭尽全力争取胜利的人很少有获胜的希望,但是总应该有一个限度,假如超过这个限度,顽固地坚持下去,那么只能认为是绝望的挣扎,是愚蠢的行动,任何批评者都不会原谅他。在最著名的滑铁卢会战中拿破仑使用了最后的兵力,企图挽回一场已经不可挽回的会战,他拿出了最后一文钱,最终象乞丐一样逃出了战场,逃出了他的祖国。第十章|主力会战(续)——胜利的影响人们由于立足点不一样,可能对某些大会战获得特大的效果感到惊讶,同样也可能对另一些大会战没有获得什么效果而感到非常奇怪。现在我们谈谈一次大胜利的影响。
  在这里,我们很容易区别以下三种影响:一。胜利对战争工具本身,也就是对统帅及其军队的影响;二。胜利对参战国的影响;三。上述两种影响在今后的战争过程中所起的真正的作用。
  胜利者和失败者在战场上的伤亡。被俘人数和火炮损失方面的差别,往往是不明显的。谁要是只看到这种差别的不显著的一个方面,谁就会感到这个差异所产生的后果是完全不可理解的。而实际上,这通常是极其自然的事。
  我们在第七章中曾经讲过,一方的胜利不但随另一方被击败的军队数量的增多而增大,并且是以更大的比例增大的。一场大规模战斗的结局给失败者和胜利者所带来的精神影响都是较大的。这种影响会使物质力量受到更大的变化,而物质力量的变化又反过来影响精神力量,它们是相互作用,相互助长的。因此,人们应当特别重视这种精神影响。这种精神影响对胜利者和失败者所起的作用是相反的:对失败者来说,它可以破坏各种力量,而对胜利者来说,却能加强他的力量和活动。但,这种精神影响主要还是对失败者发生作用,因为对失败者来说,它是造成新的损失的直接原因。另外,这种影响同危险。艰难和劳累,总之同战争中的一切困难因素有相同的性质,因而同它们结合在一起,并在它们的影响下不断增大。对胜利者来说,这一切能够影响它勇气的进一步高涨。我们看到,失败者从原来的水平下降的程度比胜利者从原来的水平上升的程度大得多,这就是为什么当我们谈到胜利的影响时,主要是指失败者所受的影响。假如说这种影响在一次大规模的战斗中比在一次小规模的战斗中强烈,那么,在主力会战中一定比在一次从属性的战斗中更要强烈得多。主力会战是具有独立性的,也就是说它应当以最大的努力争取它应该取得的胜利。主力会战的意图是,就在要进行主力会战的这个地方。这个时刻战胜敌人,它体现全部战争计划和一切措施以及对未来的一切模糊的想象和遥远的希望。对这个大胆的问题作出答案,是命运攸关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精神必起来,不仅统帅,而且他的整个军队直到最低一级的辎重兵都是这样。当然,职位越低,紧张的程度越小,产生的影响也越小。无论在任何时代,从事物的性质来看,主力会战决不是一种不作准备地。突发地。盲目地进行的例行公事,而是一种规模宏大的军事行动。这种行动不管就其本身的性质来说,还是就其指挥官的意图来说,都比一般的战斗活动更能增强所有人的紧张情绪。人们越是紧张地注视着会战的结果,会战结果的影响也越大。
  胜利的精神影响在现代会战中比在现代战史初期的会战中要大得多。既然象我们以前讲过的那样现代会战,是双方力量的真正搏斗,那么起决定性作用的,自然是物质力量和精神力量的总和,而不是个别措施,更不可能是偶然性。
  人们犯了错误,下次能改正,如果遇到幸运和偶然的机会,也可能在下一次得到更多的好处。然而,精神力量和物质力量的总和通常却不是很快就能改变的。因此,一次胜利在这方面带来的变化对整个未来都会有更为重大的意义。在所有参加会战的人中,尽管只有极少数的人考虑到这种变化,但是,会战的过程本身会令每个参加会战的人感觉到这种变化。尽管关于会战过程的公开报道可以用一些牵强的个别情况来掩饰真相,然而人们也或多或少可以看出:胜负的决定取决于总的情况,而不取决于个别情况。
  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失败的大会战的人,很难对失败的会战有一个生动的。因而是完全真实的概念。这一次或那一次小失败的抽象概念永远也不可能构成对一次失败的大会战的真正概念。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一次失败的大会战的情景吧。
  在一次失败的会战中,能够决定人的思考(也可以说人的智力)的,首先是兵力的消耗,其次是地区的丧失(这往往是常见的现象,即使是进攻者,在不顺利时也会丢失地区),再次是队形的破坏,各部分的骚乱和退却的危险(这一切除了少数例外的情况,会经常出现,只是程度有所不同),最后是退却(这往往是在夜间开始,或者至少是在整个夜间还持续进行的)。退却一开始,军队就不得不丢下大批跑散了的和疲惫不堪的士兵,而他们常常正是冲得最远和坚持得最久的勇士。本来只有高级军官才有的失败的感觉,到这时就会波及到各级军官,一直到普通的小兵。尤其当他们想到在这次会战中有许多真正为大家所敬爱的勇敢的战友落在敌人手里的可怕景象时,失败的感觉就更为强烈。同时,每个人在不同程度上都会认为自己的努力所以徒劳无益,是上级指挥官的过错,所以对上级指挥官产生怀疑,于是失败的感觉更加强烈。这种失败的感觉并不是随便产生的想象,它是敌人占优势的证明。敌人占优势这一事实,最初也许被某些原因所掩盖,不易被人们发现,但到会战结束时,总会明显地显露出来。或许人们早已看到了这一事实,然而在缺乏确凿根据的情况下,肯定会希望出现偶然情况,相信天意和幸运,或者进行大胆的冒险。最后,当这一切都证明已经无济于事时,冷酷的事实就无情地摆在人们的面前了。
  这些情况还远远不能说是惊慌失措。一支有武德的军队之所以惊慌失措,绝对不是会战失败的缘故,而其他的军队的惊慌失措,也只有在个别情况下才是会战失败的结果。但,上述那些情况,却是在最优秀的军队中也会产生的。假如说长期的战争锻炼和胜利的传统,以及对统帅的极大信任,有时能减少这些情况,然而在失败的最初时刻却不可能完全避免这种情况。这些情况也不是仅仅由于火炮的丢失和人员的被俘而引起的,因为火炮的丢失和人员的被俘往往是到后一阶段才会有的,并且也不会很快就为大家所知道。因而,即使均势的变化极其缓慢而且是逐渐的,也不会不产生这些情况,正是这些情况构成了在任何场合都要产生的胜利影响。
  我们已经说过:战利品的数量能够增强这种影响。
  在上述情况下,作为战争工具的军队将会遭到多么严重的削弱啊!我们说过,一支处在这种削弱状态下的军队对作战中很一般的困难都会感到难以对付,所以,怎么还能够期待它作出新的努力,重新夺回已经失去了的东西呢!在会战以前,交战双方之间有一种真正的或想象的均势,当这个均势已经遭到破坏时,要想重新恢复它,就必得有外因的帮助。假如缺乏这样的外因,那么,任何新的努力都只能导致新的损失。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主力取得的最轻微的胜利,也会使均势象天平的秤盘一样不断向一边下降,直到新的外在条件使它发生改变为止。假如没有这种外在新的条件,而胜利者又是一个有强烈的荣誉心。不断追求远大目标的人,那么,要想使他高涨的优势不致于象洪流一样泛滥成灾,要想通过许多小规模的抵抗使这股洪流缓慢下来,直至胜利的影响沿着一条渠道最后消失,对方就必须有一支久经战争锻炼而具备高度武德的军队,必须有一个优秀的统帅。
  现在我们来谈谈对方的胜利对军队之外的民众和国家机构的影响。这种影响表现为他们的迫切希望突然变成泡影,自尊心遭到彻底的打击,取而代之的恐惧情绪则可怕地四处传播,最后使他们完全陷于瘫痪状态。这是主力会战对交战一方的神经进行的闪电般的真正打击。这种影响,虽然在这里和在那里会有所不同,但决不可能完全没有。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不仅不积极地去发挥自己的作用以扭转败局,反而害怕自己的努力会徒劳无益,因此在应该前进的时候踌躇不前,或者甚至束手待毙,听任命运摆布一切。
  这种胜利的影响在战争过程中所产生的成果,一部分是胜利一方统帅的性格和才干决定的,但更多的是促成胜利的各种条件以及胜利带来的各种条件决定的。自然,统帅如果没有胆量和敢作敢为的精神,即便是最辉煌的胜利也不会带来很大的成果。然而,即使统帅有胆量和敢作敢为的精神,如果各种条件严重地限制着这些精神力量,那么它们也会很快地消失。如果利用科林会战的胜利的不是道恩元帅而是腓特烈大帝,假如进行勒登会战的不是普鲁士而是法国,那么结果将会是多么不同啊!
  促使巨大的胜利产生巨大成果的各种条件,我们在讨论与此有关的问题时再进行研究。那时才能解释清楚,为何胜利同它的成果之间有大小不一致的现象,但初看起来,这似乎是因为胜利者缺乏魄力的缘故。我们在这里只研究主力会战本身,我们不想脱离这个题目,所以只想指出:胜利决不会不产生上述影响,并且这种影响是随着胜利的增大而增强的。一次会战越是成为主力会战,这也就是说,越把全部作战力量集中在一次会战中,越把全部军事力量变成作战力量,越把全国的力量变成军事力量,胜利的影响也就越大。
  然而,难道理论就能把胜利的影响看作是完全难以避免的,难道理论就不应该竭力寻求有效的手段来消除这种影响吗?对这个问题作肯定的答复,仿佛是很自然的,然而,愿上帝保佑,千万别让我们象大多数理论家那样走上既同意又反对的自相矛盾的歧路吧。
  事实上,上述影响是完全不可避免的,这是由事物的性质决定的。即使我们找到了可以抵制它的方法,它仍然存在,好像一颗炮弹,即使它是由东向西发射的,因而它随地球自转而产生的运动速度会有所减小,但它依然是随着地球的自转在运动。
  整个战争的进行是不能离开人的弱点的,而且也是针对着这种弱点的。
  尽管我们将在另一个场合还要谈到主力会战失败后应该怎么办,尽管我们还要研究在绝望的处境中可能剩下的手段,尽管我们还相信在这样的处境中可能重新夺回失去的一切来,但这并不等于说,这样一次失败的影响就慢慢消失而等于零了。因为人们用来挽回败局的力量和手段原本可以用到一些积极的目的上去。不但指精神力量,而且还包括物质力量。
  另一个问题是,一次主力会战的失败会唤起一些在不失败的情况下压根不可能产生的力量。固然,可以设想有这种情况,而且在许多民族中事实上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是,怎样才能激起这种强烈的反作用,这已不属于军事艺术研究的范围。军事艺术只在假设会出现这种作用的情况下,才对它考虑。
  胜利给胜利者带来的结果,也许由于胜利的反作用,即唤起了失败者的其他力量而变得有害了。虽然这种情况是极少有的例外,但既然有这种情况,那就更有理由认为,因为战败的民族或国家的特点不同,同样的胜利所产生的结果也是有区别的。第十一章|主力会战(续)——会战的运用无论战争在具体情况下是怎样多种多样,而且我们必须承认这种情况是必然的,我们只要从战争这个概念出发,仍能肯定以下几点:
  对采取积极行动的一方来说,消灭敌人军队是战争的主要原则,此为达到目标的主要途径;
  消灭敌人的军队主要是在战斗中得以实现的;
  具有一般目的的大的战斗才会产生大的结果;
  一次若干战斗汇合成为大会战,才能产生最大的结果;
  只有在主力会战中统帅才亲自指挥,在这种情况下他宁可相信自己,这也是事物性质决定的。
  根据上述五点我们能够得出一个双重法则,它包含相辅相成的两个方面:消灭敌人军队主要是通过大会战及其结果实现的,大会战又必得以消灭敌人军队为主要目的。
  当然,在其他手段中也可能多多少少地包含有消灭敌人军队这个因素。但也有这样的情况:由于各种条件有利,在一次小战斗中也可能异乎寻常地消灭了敌人许多的军队(如马克森会战);而另一方面,有时在一次主力会战中,主要目的却只不过是占领或坚守一个阵地。但总体来说,进行主力会战只能是为了消灭敌人的军队,并且也只有通过主力会战才能达到消灭敌人军队的目的,这是真的。
  所以,应该把主力会战当作是战争的集中表现,是整个战争或战局的重心,如同太阳光在凹镜的焦点上聚成太阳的完整的象迸发出极高的热度一样,战争的各种条件和力量也全集中在主力会战中,以产生高度集中的效果。
  几乎在一切战争中,都要把军队在一定程度上集中成为一个大的整体。这个现象表明,不管是主动的进攻者,还是被动的防御者,都有使用这个整体进行一次大战斗的想法。如果这样的大战斗没有发生,那就说明即使有敌对感情这个战争的最初动机在起作用,但还有其他缓和及抑制因素在削弱。改变或完全阻止这种作用。但是,即使双方都不采取行动(这是以前许多战争的基调),主力会战在他们的思想中依然是未来的目标,是构成他们的计划的远焦点。战争越是成为真正的战争,越是成为发泄仇恨感和对峙感情以及互相制服的手段,一切活动就越集中在流血的战斗中,因而主力会战也就越为重要。
  凡是抱有大的和积极的目的的人,也就是那些以严重损害对方利益为目的的人,就必定采取主力会战这一最自然的手段。而正象我们今后还要详细说明的那样,主力会战,是最好的手段。谁害怕大的决战而逃避主力会战,常常谁就要自食其果。
  只有进攻者才有积极的目的,因此主力会战主要是进攻者的手段。虽然我们在这里还不能更详细地确定进攻和防御的概念,但也必须指出,即便是防御者,要想或迟或早地适应防御的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在多数情况下也只有采取主力会战这个唯一有效的手段。
  主力会战是解决问题的最残酷的方法。正如在下一章我们还要详细论说的那样,虽然主力会战不等于单纯的相互残杀,它的效果更多的是毁灭敌人的勇气,而不在于杀死敌人的士兵,但是流血是它永远的代价,而”屠杀”这个词既表示了会战的名称,又说明了它的实质。作为一个人,统帅对于这一点也是会感到毛骨悚然的。
  然而,使统帅精神上感到压力更大的,还是他想到通过这次战斗要决定输赢。在这里一切行动都集中在空间和时间的某一点上,在这种情况下,人们难免会模模糊糊地感到他们的兵力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仿佛无法展开和无法活动,好像只要有时间,就会赢得不少的好处,但事实上时间却不会带来什么好处。这种感觉只是一种错觉,但是这种错觉也是不容忽略的。人们在作任何重要决定时都要受这种错觉的影响,尤其当一个统帅要作出这样一种重大决定时,他的这种感觉就会更加强烈。
  因此各个时代都有一些国家机构和统帅,设法回避决定性的会战,希望不通过会战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或是悄悄地放弃自己的目的。于是,那些历史家和理论家们,就竭尽全力地力图从这些以其他方法进行的战局和战争中,不但找到可以代替决定性会战的等价物,甚至找到更高超的艺术。如此一来,在现代,根据战争中合理使用兵力的原则就有人,几乎把主力会战看作是一种错误所必然引起的祸害,是正常的。慎重的战争中决不应当发生的病态。他们认为,只有那些懂得用不流血方式进行战争的统帅才有资格戴上桂冠,相比之下那种婆罗门教真经式的战争理论,其任务刚好就是教授这种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