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皱着眉起身,从席承手里那回了蛊虫,仔细看了看,随即立马冲向内室,席承像是灵魂归体,瞬间也冲了进去。
吴王也立马转身将西施怀里的明儿抱了过来,一手抱着明儿,一手拉着西施疾步进了内室,进去前还冷声对妃子们说:“全都在这里跪着。”
西施一进内室,就闻到床上就传来浓重的血腥味,郑旦仿若睡着般安静地躺在那里。
而方才陪产的几个稳婆丫鬟本来都安安分分地守在郑旦旁边,突然进来的人将她们吓了一跳,正要像吴王行礼,吴王就大手一挥让她们全都出去。
医师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郑旦的气息,接着又拿起郑旦的手,开始为她把脉。
西施和夫差、席承守在旁边,大气不敢喘,看医师的眉越皱越深,他们的心也越来越揪。
只见医师神情严肃地环顾了下四周,目光落在一把剪刀上,接着利落地拿起剪刀,向郑旦胸口刺去。
席承激动地差点冲上去,幸亏被吴王拉住,西施也仅仅盯着屏息而待。
医师手起刀落,郑旦却并未转醒,反而是胸口的血慢慢涌了出来。
医师又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杯子,将郑旦流出来的心头血接了满满一杯后,赶紧将蛊虫放了进去。
接着,医师用从怀中掏出一个皮卷展开,从里面抽出一根发丝一般细长的银针,将郑旦扶了起来,对着她的后脑勺的一个部位刺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医师将针拔了出来收好,又将郑旦放好后,对吴王恭敬地说:“大王,草民已尽全部之力。夫人很快会转醒,但,只能支撑一小会儿,有什么话,可以跟夫人说一说了。草民在外面侯着。”
说罢,医师就退了出去。
医师一走,三人竟然没人上前一步,都是呆立在原地看着胸口不断淌血的郑旦。
直到郑旦突然咳了一下,三人才一拥而上,席承和西施跪在床头紧紧地观察着郑旦,吴王抱着明儿站在他们身后。
片刻后,郑旦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转过头来,看向床边的西施,眨了眨眼。
西施瞬间泪奔,拉起郑旦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哭着喊了一句:“姐姐......”
郑旦艰难地扯出了一丝笑,顺着西施的胳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接着,郑旦又看向旁边的席承。席承双眼通红,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郑旦痴痴地看着席承,良久后,才从嘴里气息虚弱地吐出两个字来。
席承红着眼没听清楚,立马站起来俯下身子,侧耳到郑旦嘴边,听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又说了一遍:“好疼......”
西施没能听到郑旦姐姐到底说了什么,只是看见身前的席承身体开始颤抖,仿佛随时可以瘫倒在地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忍着哭腔说着三个字:“对不起”。
西施抽噎着将席承扶着坐好,又从夫差怀里接过来明儿,轻轻放到郑旦脸庞,流着泪笑着说:“姐姐,明儿一点都不如你好看,我好怕他以后长残了。”
看着还在沉睡的明儿,郑旦终于又笑了起来,刚一展颜,一滴泪就顺着眼尾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