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越想越没有头绪,她所幸摇了摇脑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腿搭在床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荡,秦柔忍不住小声呓语:“那驯马师,跟我,确实不认识呀!可是,为何,连我自己都觉得,他对我有些不一般?!”
帅殿下踱着方步,来到柴房门外。
守门的侍卫们见到他来,远远地,便齐刷刷地下跪行礼,“太子殿下金安!”
随意摆了摆手,还是惯常的清淡模样,“免礼!”
待侍卫们站起身,他才上前问道:“人在里面?!”
“回殿下!是!已经押送过来,如今正老老实实地绑在里面!”
“嗯!”
继续前行,才刚靠近门口,便听从里面传来野兽低吼一般的叫声,闻声便知,屋内的人似是有些痛苦。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淡笑,堪堪停住了脚,没有即刻进屋。
守门的侍卫脸上不禁露出疑惑之色,“殿下,是否进去瞧瞧?!”
“不了!本王……”他抬眼朝四周随意一瞟,“本王突觉今夜月色颇美,先赏月片刻再说!”
“是!”侍卫垂首抱拳,虽心里还是不解,却什么都不敢多说。
斜椅在柴房低矮的外墙上,一边看着月亮,一边听屋内传来的胡师傅的低吼声。
过了好一阵子,直至屋内的声响彻底没了,他才站直了身子,随意抚了抚衣襟上的褶皱,朝柴房门口处挪了过去。
“将门打开!”
侍卫依言行事,用钥匙捅开了门上的铜锁。
柴房门开,胡师傅被绑的像个粽子,斜躺在屋子东北角的干草堆上。
他双目紧闭,看样子像是睡了过去。
即便是在梦中,眉头依旧紧蹙,不知是因身体疼痛,还是梦中正在经历什么苦痛不堪的事情。
帅殿下淡然地走到他的身前。
他英挺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屋门处照进来的月光,在胡师傅的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伟岸的汉子感知到了外界光线的明暗变化,紧闭的眼皮,抖动了两下,但还是没醒。
男人也不着急,就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地上的粗壮汉子终是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睁眼了通红的双眼。
“你醒了?!”帅殿下扯起唇角,语气平缓地问了一句。
那感觉,就像是在与多年老友随口寒暄。
胡师傅也弯了唇,“太子殿下好耐性!难为您千金之躯,在这粗鄙的柴房之地,等了这么久!”
“无妨!左右……”他敛了笑意,抿了抿唇,“左右,本王,已没有什么好挂牵的了!”
“哦?!”胡师傅挑起眉峰,审视似的盯着他瞧,“堂堂一国储君,需要挂牵的,应该有许多吧?!”
“储君确实需要挂牵的很多,天下苍生,黎民百姓,江山社稷,都是合该放在心上的!但,本王作为一个人,一个单独的个体,已经没什么牵挂了!”
她,本是他,在这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正牵肠挂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