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他却没有如之前一样，立刻奔至她的身边。而是，站在门口处，遥遥地向她望去，眼睛深沉似海，好像在琢磨什么。
秦柔虽闭着眼睛，却还是感觉到了那道灼灼的目光。不知为何，她莫名便觉得难受，好似那道目光是火，盯得久了，真能在她身上烧出个窟窿。
好在，男人盯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朝她走了过来。
坐在床榻边沿，他抿着嘴唇，不停地思考。
秦柔确实是相府嫡女不假！
自从宫中御花园偶遇秦语，她的身份泄露后，他便已经差人暗地里悄悄查过。
她母亲在生她时，因难产出血过多而亡，她亦因此出生后智力受损，反应迟钝。
一辈子在相府不受待见，她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在半年之前，也便是他们在皇家围猎场相遇之前不久，她凑热闹去赶庙会，结果被人潮推挤，不慎摔倒，磕到了脑袋。
回府后，昏迷许久不见醒来，秦相本以为她会就此丧命，也并未过多理睬，甚至，连个大夫都不给请。
好在，她福大命大，竟自己熬了过来。
许是上天垂怜，醒来后，不仅没有落下病根，她还仿若变了个人，恢复了智力不说，竟还十八般武艺，样样都无师自通起来。
没有其他更加合理的解释，他也只能当做是那一摔，阴差阳错，将她得了十几年的傻病给治好了。
可是，如今再去回想，却觉得，也许这其中有什么是连他派去的人都没有查到的关节。
难不成，她真的不是秦府的傻小姐，而是番邦派来的细作？！
可是，她的长相与那傻子小姐一模一样。
没有血缘关系的二人，即便长得再像，也不可能如同一人一般。
怀疑过会是易容术，可是明里暗里确认过数次，这个想法也被推翻。
平日里，她连胭脂粉黛都不施，又谈什么易容之术。
他也曾不动声色地向盼儿探过。
自小到大，在秦柔此番来热河行宫之前，她亦从未离开过她半步。
若是番邦偷天换日，应是没有机会的！
前前后后联想起来，却是越想越乱，满头浆糊。
回头看向小丫头，锐利的目光即刻变得柔和起来，他轻声问：“柔儿，你若是还在多好！你身上的谜团太多，有些竟是连我都不曾想通的！我多想能问问你，多想能听你亲口答上一句！”
说完这句，他垂下眼眸，眼神中全是伤痛，“即便，你不回答我，也无妨！只要能再听听你的声音就好！”
秦柔躺在那里，听着他黯哑的嗓音，心里不是不震动，不是不感伤的！
她也想爬起来，如往常那般与他斗嘴，与他说笑。
这男人素来喜欢拿出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一板一眼起来，着实有些唬人。
但，她不怕！
相反地，她最爱做的事情，便是逗他！
每次，见他习惯性板起的脸，因她而绽放笑颜，她便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成就感爆棚！
可惜，目前，她还不能暴露装死的事情！
只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想要害她的幕后真凶能尽快现身，让她早日解脱。
夜渐渐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