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别担心,阿文茉儿无恙。”苏父回道。“阿文在晋城,茉儿随楚瑜归家,家中如今就剩我们几个。”
“茉儿的婚期不是未到吗?”陈树疑虑道,定的婚期在九月,如今刚七月,怎就去男方家了。
“怕到时出现变故,在临江县提前为两人完婚。”苏父解释。
陈树态度尚可,对妹妹一家有关心。
而黄氏却显得满脸焦躁,不时的看着丈夫与苏家人。
等丈夫一问完,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那你们家如今是打算回来住?”
“是呀!”苏氏应道。“还是自家住着安心,舒服,在外面提心吊胆,睡得不踏实。”
“大妹呀!不是嫂子说,你们回来的真不是时候。”黄氏立马拉住苏氏的手,语重心长的喟叹。说南蜀人多恶毒,多过分。
“陈家军在时,体恤百姓。每年只用两到三成粮食上缴,南蜀一来,就要上缴六分,剩下那点粮食够谁吃哟。瞧这家家户户七八口上十口人,那几百亩地能收成多少?看天赏脸,今年若收成好,能收个上百斤粮,或许能挨过冬日。可今年这老天,都入秋了,也没下几场雨。”
黄氏叹气,说的悲苦。
“大妹呀!你们在临江县里,不知南蜀派兵是如何通知。咱们村里是每家每户都上缴,按着人口来,男子五十亩收成,女子三十亩,十二岁上都要缴。南蜀兵到村里时,你家无人,是做失踪算。你们这一回来,过几月就要上缴。哪怕茉儿嫁出去,小武不算,你家也还有四口人。算下来就有一百六十亩,你们从哪儿去寻这些粮食上缴给南蜀兵。”
“二舅母,这无需你操心。”苏玉插话,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我们离家时,家中粮食均未带走,算算够今年纳税。”
黄氏面色一僵,挤出一抹媚笑。“你家留了粮食在家?我们怎未见到?放在哪儿?”
没见到?
苏玉轻眯眼,她一直知道二舅母很市侩,爱贪小便宜,但没想到她也谎话连篇。
“二舅母,你真没见到我家粮食?家中留有上百斤粗粮,细粮也有数十斤。这些粮食,够寻常百姓一家五口吃上半载。若你不知,我就报官了。”
苏玉面带浅笑,语气轻柔的道。“报了官,便是偷,偷窃乃重罪,是要吃牢饭的。”
黄氏面色一变,咧开嘴讪笑道。“我想想,我好像见过……”
“小花,最近咱家吃的粮食,是不是阿玉家的。”黄氏眼乱瞥着,明显心虚,目光瞥到小女儿,倏地把她往前一拉,提着她耳朵。“你这孩子,怎不和我说呢?你找来的粮是不是你大姨家的,还和我说是你挖出来的。嘴里没一句靠谱的话!”
她闪烁其词骂道,当着苏家人面把陈小花给说了一顿,才略尴尬的看过来。“阿玉!二舅母之前真不晓得,小花拿来的粮是你家的。”
她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又开始诉苦。
从南蜀入侵后,给镇上送豆腐的生意黄了,好不容易存了点银和粮,却全被南蜀收刮去。
这几月她们过得是猪狗不如的日子,全靠小花寻来的粮接济度日。
苏玉冷淡的听着,苏氏听得可怜,来拉女儿的手。“阿玉,算了。你二舅他们也过得不容易,现在吃也吃了,咱家重新去买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