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群伤员一路上状况百出,安华率领众人将之送出林子安顿下来竟足足花掉四个时辰。
此次行动关乎国计,延误时间越长,越容易横生枝节,未免夜长梦多,安华只能趁天未大亮,赶紧重振旗鼓,带着众将士携着满身疲惫继续行动。
没有想到,弈南初已经带着手下率先赶到。
见他神色匆忙,环顾四周,似在检查异状,安华这才隐藏踪迹,伏在林中按兵不动,但此时弈南初已经从枯井下去,只留下两个人放哨,安华又等了片刻,待一切归于宁静,放哨两人也放下戒备开始闲聊之后,才抬手比出一个手势。
旁边之人心领神会,拿出抹上迷\/药的暗器,直接对准正在井盖旁边放哨的二人……
“铮——”地一声轻响,细如银针的箭矢弹射而出,枯井之旁的两人应声倒地。
“主上。”一个侍卫匍匐上前,小声询问:“是再等等,还是直接过去?万一里面并无军械器材,还被弈南初反告一状可如何是好?”
“你说什么货需要这么藏得这样谨慎?”安华审视着周遭地形,这次却深信不疑起来:“此事非同小可,必须人赃并获。”
安华似已下定决心,举手再做一个手势,身后蓄势待发的护卫队立刻全体出动,将适才复原的灌木丛挪开后又撬开井盖,动作迅猛敏捷而统一,几乎不用等号令,所有人等就已经默契地依次顺梯而下。
地下仓库的建造规模极大,可通百人,没有日光,全是明明灭灭的烛光和火把,仿佛一座迷宫。
“少夫人,来了来了!”通过墙壁听到外面传来动静的常学和常习赶紧过来通风报信。
等候多时的简一坐回椅子上,不慌不忙地翘起二郎腿,转而又倒上一碗烈酒,摆出一副二流痞子的模样,打量着昏睡一夜的左曰凡,露出胜利在握的笑容,道:“弄醒他。”
常学常习二人得令,过去拍打左曰凡:“唉!醒醒!”
“……醒醒!”
“这睡了一宿,怎么还不醒?”
看着两个大男人轻手轻脚的温柔举动,简一一时都愣住了,木讷地问:“你俩在干嘛?”
常习诚道:“不是您说叫醒他的吗?”
简一无语凝噎,摇头扶额:“人家是千金少爷,自幼养尊处优弱不禁风,你以为是常学那种身体素质,叫一叫就自己会醒过来的啊?”
听完,他二人这才发现,左公子面无血色、无动于衷、的确仍处深度昏迷状态。
“那怎么办,我也没使什么劲儿啊……”常习喟叹一声后,挽起袖子,跃跃欲试道:“要不我掐人中试试……”
见常习还在做无用功,简一被气到抓耳挠腮,本想克制即将喷发的怒火,可安华马上就到了,还忍个锤子!
简一直接拍案而起:“物理刺激会不会?冷水泼啊!你们古代都喜欢这么干的吗?你替弈南初杀那么多人不见你眨眼,这会儿装什么心慈手软?!”
突然的一声怒吼吓得二人虎躯一抖。
而简一没再给他们反应时间,顺手端过桌边的烈酒就大步流星走来,朝着左曰凡那张白净细腻地犹如瓷肌般的脸就狠狠泼了过去,决绝且果断的手法,豪不怜香惜玉可言。
左曰凡当即呛醒。
常习二人再一次被这个雷厉风行的少夫人震惊。
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什么脾气就随了什么脾气。这少夫人现在的脾气简直跟少主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鬼知道,简一心中默念了多少遍“阿弥陀佛”
……
清醒过来的左曰凡发现自己被下了软骨散一样,浑身无力,再一看自己处境和着满身酒气,以及面前一脸嚣张的简一、和两为身躯凛凛的侍从,登时明白了什么。左曰凡面露惊恐,连话都快说不利索了:“简、简一、我可、可告诉你,我虽然是喜欢……但、我可是、可是……”
“是丞相之子嘛!”简一接过他的话,有恃无恐地坐会原位,继续翘起二郎腿,一脸泼皮无赖的神态道:“昨晚将你打晕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