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弈南初满腔怒火,但理智总算还没有被彻底淹没。
他很清楚,眼下最棘手不是如何处理不知好歹的简一、和这群忘恩负义的手下,而是仓库里的军械器材。
镇淮王执法如山,若是被她人赃并获,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思及此,弈南初的手决然一松,将简一的头狠狠掷向一边。简一疼得直吸凉气,但她刚扳回险些脱臼的脖子,就见弈南初要进仓库,简一顿时暗道不好!
“等等!”常学常习伏在地上没反应过来,只有简一条件反射地冲了过去拉住弈南初,“等一等!”
弈南初本就怒火中烧,见到简一还在做无畏纠缠,更是盛怒不已,转过身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极其响亮且清脆的一声回荡在这幽暗的石室。
天旋地转之后,简一的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她几乎是被直接抽倒在地的。
这种事在过去三年里,在弈府可谓是家常便饭,这这是第一次,再打了她之后,弈南初心头不再是解恨的快感和宣泄后的释空,而是满腔难以言喻的惆怅。
右手还在隐隐作痛,看着这样目溢怨恨的简一,那在他心口翻涌缠绵的究竟是什么?
愧疚吗?
他开了开口,正要说什么,这时,还被困在木柱上动弹不得的左曰凡却担忧起来:“弈南初你打人做什么?”
话一矢地,瞬间,弈南初才徒生的一丝愧疚因这一声而彻底消失殆尽。
呵!愧疚?
多余的情绪,徒增愧疚罢了。
常学和常习为少夫人不平,连他家少主是什么表情和态度也顾不上,直接连滚带爬地过去搀扶关切简一。眼泪就在简一眼眶中打转,可她抬起头来,却用着满眼的倔强和恨意瞪着弈南初。
弈南初收回视线,似乎看他们几人一眼都嫌脏,直接道:“不用管她,此地不安全,安华在赶来的路上,常习你带人马上去拦下她……”
“不必了。”忽然,一个冷静从容、犹如空谷幽兰的声音响起。
闻声望去,一身紧衣骑装的安华站在门口,亭亭玉立,不世之姿,颇具林下风范。
众人见之纷纷行礼,唯独弈南初身形一僵,脸色一点一点地沉寂下去。
安华不疾不徐地举步进来,“弈少主既知我来,不迎接我也就罢了,竟还为找人拦我,却是个什什么待客之道?”说着,她目光四处梭巡,立刻注意到了弈南初身后那扇紧闭的铁门。
安华过去开它,弈南初却挡在安华身前,一副遵纪守法的君子之貌:“不知镇淮王这是何意?”
事实上下井之前,安华还有些举棋不定,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但听得适才这话,和弈南初这个态度,安华终于笃定这仓库必有猫腻。
“有人检举这里私建仓库,我前来查看,有问题吗?”安华抱着剑,法不容情的庄\/严姿态。
弈南初颔首:“这里面全是一些进口货物,不知道镇淮王要查什么?”
“既然是货物,弈少主若是行得端坐得直,看一看又何妨?”安华寸步不让。
弈南初同样毫不妥协:“镇淮王要清点货物可以,但查之前,还请说明缘由,若是什么都没有查到,镇淮王又当如何是好?毕竟我们弈家可不是小商小店,镇淮王如此大动干戈前来验货,这传出去,有损我弈家清誉,镇淮王以为呢?”